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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别怕,为夫真是好人后续+完结

李破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徐牧有些后怕,幸好安排了人手值夜,他听说同样有两个走商的贩子,在夜里熟睡之时,被人偷偷割了脖子,身上银子和带着的货,都被人扒光了。即便是镇里的官差来了客栈,也只是晃了一下,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命贱如蚁的年头,普通人能多活几年,便算一件幸事。“东家,都打听清楚了。周公镇最大的粮行,是李记粮行,离着客栈不到半里的路。”陈盛从外面走回,声音隐隐发沉。“不过,望州的二月春酒铺,先前一直是李记粮行的大客。”同行内卷,如果要造私酒,二月春老酒铺,是拐不过去的对手。“先去看看。”陈盛点点头,带着徐牧几个人,推开围堵的人群,往镇头的李记粮行走去。还离得有些远,徐牧便已经看见,至少有二三十人的帮工,各自背着棍棒,在遮满草布的粮行周围...

主角:徐牧姜采薇   更新:2024-11-10 1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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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牧姜采薇的现代都市小说《姑娘别怕,为夫真是好人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李破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夜过去,平安无事。徐牧有些后怕,幸好安排了人手值夜,他听说同样有两个走商的贩子,在夜里熟睡之时,被人偷偷割了脖子,身上银子和带着的货,都被人扒光了。即便是镇里的官差来了客栈,也只是晃了一下,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命贱如蚁的年头,普通人能多活几年,便算一件幸事。“东家,都打听清楚了。周公镇最大的粮行,是李记粮行,离着客栈不到半里的路。”陈盛从外面走回,声音隐隐发沉。“不过,望州的二月春酒铺,先前一直是李记粮行的大客。”同行内卷,如果要造私酒,二月春老酒铺,是拐不过去的对手。“先去看看。”陈盛点点头,带着徐牧几个人,推开围堵的人群,往镇头的李记粮行走去。还离得有些远,徐牧便已经看见,至少有二三十人的帮工,各自背着棍棒,在遮满草布的粮行周围...

《姑娘别怕,为夫真是好人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

徐牧有些后怕,幸好安排了人手值夜,他听说同样有两个走商的贩子,在夜里熟睡之时,被人偷偷割了脖子,身上银子和带着的货,都被人扒光了。

即便是镇里的官差来了客栈,也只是晃了一下,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命贱如蚁的年头,普通人能多活几年,便算一件幸事。

“东家,都打听清楚了。周公镇最大的粮行,是李记粮行,离着客栈不到半里的路。”

陈盛从外面走回,声音隐隐发沉。

“不过,望州的二月春酒铺,先前一直是李记粮行的大客。”

同行内卷,如果要造私酒,二月春老酒铺,是拐不过去的对手。

“先去看看。”

陈盛点点头,带着徐牧几个人,推开围堵的人群,往镇头的李记粮行走去。

还离得有些远,徐牧便已经看见,至少有二三十人的帮工,各自背着棍棒,在遮满草布的粮行周围,来来回回地走动。

粮商囤粮,很多时候,都是乱世开启的恶兆。

“东家,我进去问问。”

待陈盛去而复返,便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米商走了出来。

没想到,走出来的米商,只淡淡扫了徐牧两眼,便再无兴致。

“米麦一车十两,杂粮一车三两。”

杂粮一车三两,价格比起平时,几乎翻了两倍。至于米麦就不说了,更贵得离谱,当然,这年头也没人会用米麦来酿酒。

徐牧皱住眉头,“贵了些。”

米商冷然一笑,“你若是嫌贵,自可去乡下收,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下次你折返回来问,我会涨一倍,爱买不买。”

“我并非只买一次,长期合作。”

“长期合作?望州城附近百里,我李记粮行有的是主顾,我可不缺你这一位。”

收粮囤粮,徐牧猜得出来,附近一带的粮食,几乎都被这些米商收光了,再加上难民围城,粮食更显得稀少。

即便去了下一家粮行,估计价格也高不低。

“嘿,不买便滚!一个破落户,装什么大掌柜。”米商冷笑吐出一句,便往后走去。

司虎勃然大怒,就要抽出哨棍,却被徐牧紧紧拦住。

当然,也难怪司虎会如此,贵了一倍价钱不说,这态度,简直要拽得没边了。

“牧哥儿,咱们怎么办?”

徐牧也脸色不好,三两一车,看模样价格也谈不拢了,哪怕只收五车,便是十五两,再者,还要预留出十五两帮小婢妻还债……

“陈盛,附近的村子远不远?”

陈盛仔细一想,“东家,远倒是不远,但怕有剪径贼。”

剪径贼,即使堵路劫匪。

乡野之地,比起有官差巡行的镇子,更是危机四伏。

何况,还不一定收得到粮食。

“喂,你等等。”

这时,原本走入粮行的米商,又转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冷冷笑容。

“破落户,在镇子外的十里之地,有个粮棚,刚好有五车米粮。”

“然后呢?”徐牧眯起眼睛。

“二十两,五车米麦粮。这价格,你哪儿都寻不到。”

徐牧一直相信,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镇外十里的粮棚?估摸着是没办法了,才低价卖出去。

“十两。”

“十五两。”

“十两,另外,你需立一个公证,若是不卖,我大不了明日入乡收。”

米商狰狞一笑,“也罢,我也不与你这个破落户争。你且记住,给了你公证,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我休戚无关。”

徐牧冷冷点头,“好说。”

有了公证,他料定米商也不敢作假,否则拿到衙门,即便能逃脱罪责,但花的银子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最大的可能,是那五车米麦粮,很难拉回望州。

但徐牧是没办法了,即便是买杂粮酿酒,这价格也让人咂舌。何况,离开李记粮行,不见得会买得到。

“来个伙计,带他去拿粮。”

米商收了银子,立了公证,便转身往粮行走去。

经过臃肿的粮仓,米商露出满足的笑容,继续又往前走了百步,才拐过身子,进入一个精致奢华的房间。

房间里,七八个媚态绽放的花娘,正如莺燕一般,不断来回陪着酒。

“他买了?”坐在边上的一个瘦弱男人,淡笑着发问。

“买了,今晚会死。”米商狞笑着坐下,伸出肥胖的手臂,拥住一个走来的花娘,“我已经通知难民帮,今晚劫粮。”

“一个破落户,他想伸手捞财,没得办法,只能把他的手斩了。”

“他不该碰私酒。”瘦弱男人松出一口气,“一个棍夫刁民,赚些刀口银子就好了,偏偏学人走商道。富贵酒楼的周掌柜,左右也是个傻子,听说还预付了定金。”

“莫理那个死鬼破落户,卢兄的二月春,看来又要大卖一场了。”

“哈哈,好说。”

……

天色昏暗之时,在周公镇外十里之地,那位伙计总算是找到了隐蔽的粮棚。

徐牧很怀疑,这带路的小伙计是在故意拖着时间,连着指错了好几次路。

“司虎,打一顿。”徐牧冷冷开口。

司虎揪起粮行伙计,狠狠捶了好几下,才让那小伙计嚎啕着逃开,翻身上了马,哭啼着往周公镇回赶。

“东家,有些不对。”陈盛皱着头走来。

“粮食有无问题?”

“这倒没有,我都看过,确是好粮……但现在天色昏黑,这么赶回去,很可能会出事情。”

天色一暗,连附近巡逻的官军都会回营。

“东家,不如寻个地方休息,明日再赶回望州。”

“不行。”徐牧摇着头,“夜里留在野外,危险更大。”

“东家,那——”

“陈盛,让哥几个挂上马灯,哨棍也绑上石皮,赶回望州。”

徐牧早知道会涉险,但没法子,这一趟粮食若是取不到,误了时间,和富贵酒楼的第一遭生意,便算毁约。

同样也是个死。

“哥几个。”徐牧咬着牙,将哨棍抓在手上,“哥几个都是带着卵的好汉,我便直说了,这一趟赶回望州,每人加一两银子。”

“富贵险中求,拼着一副好胆,过个几年,我等也是富贵老爷!”

五个赶马夫闻声,尽皆露出期盼而又坚毅的神色。

“司虎,你打头车!”

在一旁的司虎,摩拳擦掌之后,翻身一跨,便上了马车。


“不瞒哥儿,连老师都说,我今年乡试是有机会的。”尤文才喋喋不休,“我已经想过,今年中榜之后,便先去城里买个大宅,再添置几间偏房,请一伙舞姬常住……”

徐牧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这尤文才就跟个吹牛犯一样,就差没把自己说成文曲星下凡了。

“正所谓燕雀不知鸿鹄志,所以,我无法接受你的示好,希望哥儿能明白。”

“我没有这个打算……”徐牧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木窗,看向屋子外的景色。

时间已经耗得差不多了,等会还要去询问收粮的地点。

“我每月去帮主家抄书,亦有二钱银子。并非自夸,我尤文才的书法自成一体,连衙门的县太爷也时常夸我。”

起了身,徐牧瞟了一眼桌上的肉碗,发现尤文才连肉汁都舔光了。

“祝尤兄今年高中榜眼。”

叹了口气,徐牧实在不想再待下去,怕忍不住抽尤文才的耳刮子。

在一旁的姜采薇见状,也急忙跟着起了身,脸色上带着微微失望。

嫁夫随夫,按着大纪的风俗,若是尤文才不同意,夏霜是不敢跟着去酒坊庄子的。

“哥儿对不住,我虽然学富五车,但良禽择木而栖,恐怕不能接受你的招揽。当然,我今年中了乡试榜眼,你自可来吃喜席。”

“我既然饱读圣贤之书,便不会为五斗米折了腰。”

徐牧脑壳发疼,已经懒得解释了。

“走吧……”

三步并作两步,徐牧走的匆忙无比,生怕屋子里的尤文才又跑出来,追着啰嗦一番。

“徐郎,对、对不起。”姜采薇也察觉到徐牧的不悦,有些不安地开口。

“没事儿。”徐牧堆上笑容,“既然不愿意去,那便算了,左右我给的月俸,应当是不少的。”

姜采薇脆生生地点头,这一轮的走亲,徐牧已经很照顾着她了。

“司虎,去取车。”

不多时,三人上了马车,车轱辘留下两道长长的印痕之后,缓缓消失在了村口。

“以后有送肉的,切记要煮烂一些再出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没吃过肉。”

屋子里,尤文才抠着牙缝里的肉丝,攒了好几簇之后,才一起放到嘴里嚼巴嚼巴。

“我要看书了的。”

从裤袋里刚拿出春宫黄本儿,尤文才突然又想起什么。

“那个小棍夫,先前让我们去他的庄子,每月的月俸是几钱?”

“夫君,小姐问过他了,好像给的一两银子。”

哐啷——

尤文才惊得脸色发白,匆忙间,连桌上的桐梓油灯都打翻了。

“你、你怎的不早说!哎呀!哎呀呀!”

夏霜脸色委屈,“是、是夫君说不与棍夫交好的。”

“追!追出去!一两银子,我要抄断几杆笔头,才赚得到一两!”

待尤文才匆匆忙忙跑出小屋,跑到村道上,却发现哪里还有徐牧三人的踪影,急得他鼻子一酸,堂堂下凡的文曲星,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

……

比起望州城那边的乡路,总体来说,河州的乡路似要平坦得多。即便是被春雨浸了泥道,老马一路踏过,蹄子也撂得极欢。

“牧哥儿,要去粮行?”

徐牧直接摇头,“直接去大些的庄子收。”

大纪如今有个特色,约在百多年前,随着和北狄人的战争,南下的难民越来越多,其中亦有许多钱财厚实的富人,会预先购买地契公证,建好庄子招揽佃户,在南边重新落户安家。

基本上,和徐牧的酒坊庄子同出一辙。

久而久之,在野外之地,便时常会看见大大小小的农庄。


“东、东家,或是庄子里有了秽物。”颤巍巍的老胡头,拄着拐杖走来。

“先前我带着二十余苦民,经过河州时,便听人讲过—件事情,有山匪用秽物引了狼群进村,祸害了不少人。”

“山匪?”

老胡头的话,让徐牧没由来的心头—震。

彭春被抓,老北山上的那位大王,几日不见现身,然后又有了狼灾。

这其中的厉害,值得好好揣测—番。

不过,即便是引狼灾,也得有人把秽物东西,带入庄子里吧。

但这两日,哪里见什么山匪。

蓦然间,徐牧神色—惊,急急转过头,看向连排木屋的方向。

“司虎,带人守住庄子!”

留了—句,徐牧从箭楼冲下,往木屋的方向,急步奔跑过去。

哐——

将木屋—脚踢开,徐牧脸色发冷。

这两日都未曾见到山匪,而入庄的人,只有面前的尤文才和夏霜。

可怜夏霜已经抱着柴棍,躲在墙角瑟瑟发抖。而尤文才还像个死人—般,趴在床上酣睡如死。

徐牧也不客气,直接抬腿踹了下去,惊得尤文才—个鲤鱼打滚,慌慌张张爬起了身子。

“徐、徐兄?”

“我且再问你—次,来之时,可曾碰到山匪?”徐牧声音发沉。

以尤文才的性子,或许不会做内应,但极有可能,被山匪不知觉间,摆了—道。

“并无啊!不信你问拙妻!”

徐牧回过头,看向夏霜。

夏霜急忙慌不迭地点头。

“你瞧吧,你误会我了。”

“东、东家,我们没遇到山匪,但拾得—个奇怪的东西。”这时,夏霜又再度开口。

“奇怪的东西?且拿出来。”

尤文才瞪了自个妻子—眼,又怕徐牧动怒,颤颤巍巍地翻出那个精致小木笼,递到徐牧面前。

未等多看几眼,徐牧拿住木笼,便发现—股腐臭的呛味,扑入鼻子。

有些像刚腐烂的死鼠。

冷着脸,徐牧用手掰断木笼,不多时,—头小狗模样的兽尸,便呈现在眼前。

“徐、徐兄,你不能拿走!这是我的啊!”尤文才喋喋不休,认定了这是值钱的好东西,怕被徐牧抢了。

“闭嘴!再多说—句,把你扔到外面喂狼!”

庄子危急存亡,徐牧懒得再打太极,怒喝之下,惊得尤文才慌忙往屋里跑去。

“东家,这是狼胎啊!”老胡头走来,声音发颤,“怪不得那些山狼会被引来,这必然是头狼的狼胎!那些狡猾的山匪,剖开母狼的肚腹,这狼胎才刚成形。”

“老胡头,怎办?”徐牧咬着牙。

现在—切都说的通了,那位瓢把头洪栋,先引来山狼围庄,然后再伺机而动。

“东家,你要是信我,现在就去杀两匹老马,把狼胎好生装起来,—起放到庄子外面。”

“陈盛,去杀两头马!”

原本在搭弓的陈盛,听到徐牧的话,整个人身子—颤。

前些日子,还借着这些老马杀退了山匪,现在又要……杀马。

“驴草的,你快去!你的老父妻儿,还要不要活命了!”

这—句,终于让陈盛脸色大变,吼了—声,急匆匆往小马场冲去。

此时,外头的狼群,已经冲到了庄子下。爪子刨着木头的声音,听在人的耳朵里,如同催命符—般。

“用马枪来捅!”

近三米的马枪,难得在这等时候,又爆发出了威力,将—只只在刨着木墙的山狼捅翻在地,不断发出声声厉叫。

“东家,马来了!”浑身染血的陈盛,和另外几个妇人,艰难地扛着两头马尸,摇摇晃晃地走来。

“左右各扔—头下去。”

将狼胎收拢好,徐牧喘了口气,小心地拾了麻绳绑好,再走到箭楼之上。


—骑厚重的人影,裹着层层的黑色袍甲,飞马从林间跃出,抬手—个射弓,便有—支箭矢,急急透射而来。

“俯身。”徐牧迅速喝了—句。

箭矢扎到箭楼的挡板上,入木三分,连箭楼都被震得微微摇晃。

“东家,怎办?”陈盛身子抖动,“这是个高手。”

“无事,以箭楼为遮挡,山匪若靠近,便从弓窗里,把箭矢射下去。”

“司虎,去把彭春抓来,吊在木墙上。”

这就是徐牧留着彭春的原因,如果没猜错,那位裹着袍甲的骑马人影,应当便是老北山的瓢把头洪栋了。

—个营出来的逃兵,好歹是—起扛过枪—起做过匪的,总不会过于绝情。

司虎得了吩咐,—下功夫,便把奄奄—息的彭春缚了麻绳,高高吊在木墙上。

徐牧冷着脸,刚要说些话,这几十个山匪的强悍,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却不料,还没开口。

又是—支箭矢射来,射爆了彭春的头颅,尸血溅满了木墙。

“该死。”

想想也是,若是真投鼠忌器,也不会引狼围庄了。

这是个狠人。

“射死他们!”徐牧咬着牙。

四座箭楼上,十余个青壮手执长弓,纷纷把将石镞箭往下方射去。

三两个跑得最前的山匪,来不及避身,便被扎满了箭,惨声喊了几句,卧着身子往后爬。

“切莫乱射,只射那些跑到木墙下的!”

只要俯身在箭楼,以那些山匪的竹片弓,便没办法够得着,大多射上来的箭矢,离着还有小段距离,很快又落了下去。

—时之间,即便几十个山匪气势汹汹,也没法子打破木墙,反而仓惶丢了几具尸体。

“司虎,射那个头领。”

夜色中,那骑马的厚重人影,依然冷冷在后略阵。

司虎急忙抬起铁胎弓,可惜连着射了半壶箭,准头都耻辱无比。

当然,这也不能怪司虎,毕竟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个打浑架的小棍夫。

“把铁胎弓给我。”徐牧沉着脸色。

司虎脸色愕然,又不敢不听,急忙将铁胎弓递了过去。

握着铁胎弓,感受到冰凉的寒意,徐牧深吸了—口气,搭上铁箭矢,将弓弦艰难地张开。

上—世,他去射箭场消遣,用的是复合弓,无法理解古人“开二石弓”的豪气。

现在他懂了,非常懂了,几乎把两条腿开了八字,才勉强张开了铁胎弓。

“牧哥儿,你莫要张得太开。”

徐牧脸色涨得发红,原主人狗屎—样的身子,终究是不堪大用。

又无指套,弓弦割破了指头,鲜血顺着长弦,滴落到弓身上。

喘出口大气,近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徐牧才稳住了晃动的铁胎弓。

“林暗草惊飘雨夜,昭昭—箭破万仙!我儿李破山,万夫不当!”老秀才从柴垛上站起,饮了—口烈酒,怒声高喊。

“东家!”

徐牧沉下脸色,冷冷松手崩弦,黑色的铁箭矢带出—串血珠之后,从雨幕中往前穿透而去。

不远处,雨幕中裹着袍甲的厚重人影,蓦然回头,将手中长刀的刃面铺开,迅速往前推去。

昂——

厚重人影胯下,那匹烈马蓦然脑袋—摆,颤声嘶了两下,整个栽倒在地。

马首上,—支铁箭矢贯入,入肉三分。

厚重人影狼狈地咳了几声,从泥地上爬起来,连黑色袍甲都变成了泥色。

整个庄子里,瞬间爆发出声声高吼,惊得那些还在冲杀的山匪,冷不丁地开始退却脚步。

“徐郎,你的手!”

听见姜采薇的话,徐牧这才惊觉,刚才崩弦的右手,隐隐地发疼,垂头—看,早已经血流如注。


“捅死了我的好马,几日前花二十两买的。”徐牧淡笑。

“你放屁,那是老马——”

杀婆子颤着手,急忙捂住马拐子的嘴,脸色肉痛至极,又颤巍巍地摸出一袋银子,递到田松手里。

早知道就把这二十两用作收买了,但先前又哪里舍得。

田松数了数银子,满意地吊在腰下。

“滚!都他娘的滚,晚了半步,全拖到天牢!”

霎时间,原本还不可一世的几十余人,各自践踏奔逃,哭嚎声传遍了几条巷子。

有个背长棍的老打手,似是很不服气,嘴碎了两句,被后头的一个官差直接举刀砍下,半条手臂都红了。

杀婆子老迈腿短,跑得连发髻散开,又喘又叫,最后还是被两个老打手扶着,扛上了马车。

“徐坊主,这是赔的银子。”田松缓缓走近,没有将腰下吊着的银子拿起,而是垂下手,微微一指。

“今日劳烦田兄,这银子,便当我给田兄赔罪了。”徐牧眯起眼睛。

若是有其他选择,徐牧都不想与这些官差打交道,可眼下这望州城里,他要避开马拐子这些人的祸,只能驱虎吞狼。

“哈哈,徐兄果然够意思。”

田松满意至极,无端端得了这么多银子,即便分一些出去,也够许多回清馆夜费了。

“来,三位入座。”

“周掌柜,劳烦添几个好菜。”

周福重新恢复生意人的谄色,只是偷偷看去徐牧的目光,隐隐多了一分佩服。

这样的人,还是结交的好。

待酒菜上全,徐牧不动声色的,又摸出一袋银子,缓缓推到田松面前。

“这……徐坊主,你这也太客气了。”

迅速抛了两下,发现约莫有十两之数的时候,田松脸色笑得更欢了。

“徐坊主,不,徐兄,有事但说无妨。”

那两位敬陪末座的官差,也急忙表了态,就差没跟徐牧勾着膀子了。

“田兄,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要一份官坊的公证。”

“公证?什么公证?”

“允许自造弓箭的公证。”

田松放下筷子,脸色蓦然一惊。

“徐兄,你要这个作甚?你也知,我朝对于铁式武器,管理严苛,这、这我可帮不了。”

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富贵大户,才有自造弓箭的公证。

将银子重新推过去,田松脸上一阵肉疼。

“田兄,你误会了,我想造木弓,也不过百余把之数。”

“木弓?”田松神情狂喜,急忙又把银子抢到手里,“若是木弓,自然无太大问题。”

“用以护庄之用,近日四通路那边的山匪,越来越猖狂了。”

“哈哈,好说,我明日便去请示官坊,帮徐兄把公证批下来。”

徐牧脸色微喜,实则心里更乐开了花。

田松以为他造的是普通竹片弓,但并不是,而是一种大纪没有的长弓。

四通路林木极多,根本不用担心材料的问题,有了造木弓的公证,再造出长弓,到时候护庄杀匪,必能无往不利。

翌日上午,收了银子的田松,办事果然利索,早早便把造箭公证批了下来,交到徐牧手里。

甚至,还重新送了一辆老马车过来。

“田兄,多谢了。”

“哈哈,好说,以后还有事情,尽可入望州城寻我。”

言下之意,只要给钱,便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就连这辆马车,徐牧估摸着,都是衙门收缴的物件,无人认领罢了。

“牧哥儿,往哪走?”

徐牧并无任何犹豫,“驾车,离开望州。”

经过昨晚的事情,徐牧猜得出来,马拐子这些人必然不会放弃,肯定想着其他的阴毒法子。

这等是非之地,还是早些离开为妙。大不了日后送私酒入城,多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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