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爱奇文学 > 其他类型 > 再重生,病娇帝王放肆宠顾姈裴渡全局

再重生,病娇帝王放肆宠顾姈裴渡全局

酥与X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顾姈袖下的手紧攥,垂眸掩盖眼底的恨意。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若还不知现下是什么情况就太迟钝了。虽不知道是何缘故,但从锦瑟和谢砚书对她的称呼和态度来看,她好像回到了出嫁之前。精明如谢砚书,敏锐捕捉到顾姈眼底的异样情绪,心底直犯嘀咕,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彼此沉默间,二人各怀心思。直到锦瑟从凉亭里出来,才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小姐,您刚才突然昏倒,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让谢公子带您去医馆看看?”锦瑟朝自家小姐挤了挤眼睛,暗示小姐快答应,这样就有独处的机会了。哪知顾姈一反常态拒绝了,“不必了,我身体很好。”语气还有些生硬。“……”谢砚书乌眸轻眯。一阵春风刮过,顾姈借着捋发的动作偏过头去,避开谢砚书探究的目光。在众人眼中,谢家大公子霁月清风,是山...

主角:顾姈裴渡   更新:2024-11-24 11:4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姈裴渡的其他类型小说《再重生,病娇帝王放肆宠顾姈裴渡全局》,由网络作家“酥与X”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姈袖下的手紧攥,垂眸掩盖眼底的恨意。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若还不知现下是什么情况就太迟钝了。虽不知道是何缘故,但从锦瑟和谢砚书对她的称呼和态度来看,她好像回到了出嫁之前。精明如谢砚书,敏锐捕捉到顾姈眼底的异样情绪,心底直犯嘀咕,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彼此沉默间,二人各怀心思。直到锦瑟从凉亭里出来,才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小姐,您刚才突然昏倒,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让谢公子带您去医馆看看?”锦瑟朝自家小姐挤了挤眼睛,暗示小姐快答应,这样就有独处的机会了。哪知顾姈一反常态拒绝了,“不必了,我身体很好。”语气还有些生硬。“……”谢砚书乌眸轻眯。一阵春风刮过,顾姈借着捋发的动作偏过头去,避开谢砚书探究的目光。在众人眼中,谢家大公子霁月清风,是山...

《再重生,病娇帝王放肆宠顾姈裴渡全局》精彩片段


顾姈袖下的手紧攥,垂眸掩盖眼底的恨意。

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若还不知现下是什么情况就太迟钝了。

虽不知道是何缘故,但从锦瑟和谢砚书对她的称呼和态度来看,她好像回到了出嫁之前。

精明如谢砚书,敏锐捕捉到顾姈眼底的异样情绪,心底直犯嘀咕,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

彼此沉默间,二人各怀心思。

直到锦瑟从凉亭里出来,才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小姐,您刚才突然昏倒,可是身体不舒服?”

“要不让谢公子带您去医馆看看?”

锦瑟朝自家小姐挤了挤眼睛,暗示小姐快答应,这样就有独处的机会了。

哪知顾姈一反常态拒绝了,“不必了,我身体很好。”语气还有些生硬。

“……”谢砚书乌眸轻眯。

一阵春风刮过,顾姈借着捋发的动作偏过头去,避开谢砚书探究的目光。

在众人眼中,谢家大公子霁月清风,是山巅雪,高岭花。上一世发生过的事,就算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甚至会被当成疯子。

这个时期,她与谢砚书尚有婚约在身,若是行为举止太过反常,以他的精明程度,定会有所察觉,到时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有些事,得徐徐图之。

顾姈仿若春风化雪,无事发生一般笑了笑:“方才逛了太久,才会累到,现下已经好多了,不劳烦砚书哥哥了。”

听到顾姈唤他‘砚书哥哥’,谢砚书稍稍松口气。

“无妨,若有不舒服,可要及时相告。”

说话间,红木游廊上叽叽喳喳走来一群贵女,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花枝招展,在看到那抹月白身影时,脸上还带着羞涩笑意。

西京众人曾这般评价谢砚书——西京文采风流,谢公子独占八斗。

他三岁启蒙,五岁拜入文鹤山书院门下,十五岁便能代师辩经论道,名声斐然。西京仰慕他的文人墨客,少男少女,多如牛毛。

周围忽然嘈杂,顾姈回头,略略扫了眼廊庑下的贵女们,有几个还算眼熟,却没更多印象。

就在她收回目光的刹那,看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那少女身姿绰约,容貌姣好,站在人群边缘,直勾勾凝视着谢砚书的背影,与旁人的羞涩不同,她眼底是深深爱慕,专注到好似周遭一切都不存在,天地间唯有这一抹月白。

一股寒意瞬间包裹住顾姈,连同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真要论起来,顾姈并不认识这名少女,甚至连少女的名字,都不清楚。

为何会知道她呢?

上一世,顾姈怀着满腔怒火,从西京逃到礼州找谢砚书,质问他为何独自出逃,还把顾家推出来挡刀,以至朝臣和世家的怒火,将顾家撕裂湮灭。

可她在谢府附近等了足足三日,花重金递进去无数消息,也未见到谢砚书一面。

就在她心灰意冷,准备离开礼州时,一群人涌入她租住的院子,将她牢牢按跪在地上。

“你死心吧,表哥不会再见你了。”

少女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睨着她,语气高傲又嘲弄:“表哥对你,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若没有利用价值,没有容貌和地位,表哥根本不会看你一眼。”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出身世家贵族,容貌倾城,还当了皇后,却能把自个儿作贱的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

“不过我很好奇。”

头顶传来的声音噙着恶劣笑意,少女卸下一支发簪,“你已没了高贵身份,若再将容貌毁去,丢到街上……你猜,还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秋雨微凉,泠泠雨水落在顾姈脸上,鲜血杂糅玉珠肆意滚落,染红她脚下的积水。

思绪在这一刻回笼。

哪怕现在一切都还未发生,那钻心的痛意仍叫顾姈身躯微颤。

这个少女究竟是谁,和谢砚书是何关系?

“阿姈,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顾姈抬眸,看清男人眼底的关切,恍惚了一瞬。若非前世的痛苦仍历历可数,她真会以为那不过是一场噩梦。

眼前这个男人,绝非良配!

她浅吸一口气:“兴许是这儿人太多,太闷了,我去别的地方走走。”

其实这个借口很拙劣,曲江视野开阔,春风拂面,怎么会闷呢。

不过顾姈是顾家大小姐,身份高贵,一向我行我素惯了,谢砚书只当她被这么多人围着,心里不舒服,耍点小脾气,没有阻拦。



顾姈带着锦瑟往反方向走,步伐稍急。

“小姐,您怎么了?”锦瑟提着裙摆,差些跟不上顾姈的步子。

顾姈突然止步,仔细瞧了瞧四周,无人。

而后郑重其事地问道:“锦瑟,今日是何日子?”

总得弄清楚现下是何年何月,距离裴渡登基还有多久吧。

锦瑟歪了歪脑袋,眼露疑惑:“小姐,您真的没事儿吗?今日是齐阳郡主办的探春宴呀,连二皇子也来了。”

噢……

想起来了,齐阳郡主办探春宴,那应该是承德十五年春的事。

她十六岁,距离裴渡登基还有一年多。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场探春宴,裴渡也在。

这是他认祖归宗后,第一次赴达官显贵办的上流宴席,亦是顾姈初次见他。

在此之前,裴渡刚受帝王重用,将镇抚司交由他来掌管,而裴渡上任之后,也不负众望,屡破奇案,手段高明狠辣,拉了不少官虫禄蠹下马,令西京百官闻风丧胆。

至于二皇子裴煜,与裴渡出身低贱,自小颠沛流离不同。

裴煜的母妃是韦贵妃,外祖家驻守北境,军功赫赫,功高震主,连帝王都得忌惮三分。由此养成了裴煜心高气傲,唯我独尊的性子。

自废太子幽居东宫,帝王虽未再立储君,但世人都认定会坐上九五之尊宝座的人,会是裴煜。故而在帝王传位裴渡后,他心生不满,在北境屯兵,意图谋反。

重活一世再看,帝王怕是早对二皇子及韦家有了防备。其余皇子不敢与裴煜争,帝王便扶持六皇子,与之抗衡。

这么一看,裴渡还挺争气,不但能做帝王的棋子,还能扭转局势,登基称帝。

可她记得上一世,裴渡虽是皇子,却在世族子弟之间的风评不好,就连齐阳郡主给他递请帖,也只是客套一下,并未想到裴渡真的会来。

这场宴席具体发生了什么,顾姈已没了多少印象,也有可能是上一世的她,一门心思都放在谢砚书身上了吧。


暖香浓郁的茶楼大堂,茶客们谈笑自如。

深衣亲卫领着顾姈上到二楼,在右侧雅间外停步,示意她进去。

顾姈静静站了片刻,抬手敲响房门。

“进。”

不带丝毫情绪的低沉嗓音从门内传出来。

来时还波澜不惊,这会儿她的心里却莫名紧张,深吸两口气,推门而入。

室内燃着火烛,窗户半开,博山炉里的熏香袅袅燃烧。

走进雅间后,一眼便看见窗边端坐的锦袍男人,肩背挺拔,手执茶盏,腾腾白雾氤氲着他深邃眉眼。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裴渡缓缓偏过脸,暖色烛光打在他白皙如玉的面上,无端给那双漆黑凤眸添了几分柔色。

裴渡看着她,神色如常地抬手示意她坐下。

顾姈没有过多的犹豫,走到窗边的黄花梨方桌坐下来。

灯火明亮,把两道影子拉得老长,也映亮了裴渡带着锐利压迫感的五官轮廓。

“不知六皇子找我来,是有何事?”

裴渡眉梢微挑,而后淡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顾大小姐才对。”

上回在西市,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顾姈会三番两次地帮他。后来想到谢府设宴那日,顾姈与谢砚书之间似乎有了嫌隙。他命人细查,结果查到谢砚书与寄住在谢府的表小姐之间有私情。

二人隐瞒得很好,却不是全无漏洞。

这就解释得通了,若说他身上有什么值得顾家大小姐利用,那便是权力。谢砚书名声斐然,背靠二皇子,又得天子青睐,顾姈要想扳倒他实属不易,最好就是借他的手。至于那位表小姐,让她在西京无声无息的消失,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实话,裴渡乐意效劳。

可自那日之后,顾姈没有任何动作,今日还与谢砚书一同逛灯市,金童玉女,言笑晏晏,羡煞旁人。

他忽然有些看不透顾姈了。

总不可能是不求回报,单纯地帮他。

月光透过窗柩,照拂在裴渡俊朗的眉眼,四目相对时,顾姈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上回在西市,顾大小姐为何阻拦文三公子当街用刑?”

世族子弟行事张扬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镇抚司缇骑的身份不难查,顾姈若无所求,何必淌这趟浑水。

原来是问这事儿,顾姈心下了然,垂眸道:“三表哥当街动用私刑,此举不妥,我拦他,自然是为了文家声誉着想。”

“噢?”

对座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那为何文大人会清查北司?”

顾姈倏地睁大了杏眸,放在桌下的手不禁攥紧。

都说镇抚司耳目通天,居然连这事儿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裴渡屈着长指,轻点桌案,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你知道那人镇抚司缇骑的身份,也知道文清淮背后在做什么,就该清楚文清淮当街动用私刑,是给我设的局,你去拦他,仅仅是为了文家声誉么?”

“……”

顾姈怔了片刻,清咳两声道:“既然六皇子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三表哥自小养尊处优,蠢是蠢了点,但没什么坏心眼,能干出这种事,想必是受人挑唆,我拦他,是想让他别一错再错,连累文家。”

裴渡眸光微暗,原来是想让他放文家一马。

顾姈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打量对座的人,只希望他不要过多怀疑,帮他,更多是出于愧疚,一厢情愿罢了。

正当她兀自思索时,一束犀利寒光扫过来,吓得顾姈差点被茶水呛到。

“今日见顾小姐和谢公子同游灯市,感情还真好,那日在谢府,你匆忙躲避谢公子,我还以为你二人之间有了嫌隙。”

裴渡把‘嫌隙’二字咬得很重。

换做从前,顾姈一颗心都放在谢砚书身上,怎么可能同游灯市,又自个儿悄悄溜走,若说她不知谢砚书的背叛,裴渡可不信。

既然知道,为何不及时抽离,难不成她真那么喜欢谢砚书,甚至可以包容他的背叛。

思及此处,裴渡握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应该没必要与六皇子说吧。”顾姈眉头一皱,嗓音微沉。

顾姈不希望裴渡再参与进她的感情中来,谢砚书和宋芷柔欠她的账,她会亲自算。

上一世已经对不起他了,这一世,他按着既定的轨迹,安安心心做皇帝就行了。

可顾姈不知,这句话听在裴渡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他抬起眼皮,狭长黑眸深深看她一眼,语气嘲弄:“顾小姐虚怀若谷,是我多想了。”



两刻钟后,顾姈从茶楼出来。

街道上摩肩接踵,她漫无目的朝着一个方向走。

临到河边,在桥下看见两道熟悉身影。

身姿颀长的青年文士和秀美清瘦的婀娜少女,一站一蹲,在桥下放河灯,少女仰头看着青年,笑容灿烂。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误以为他俩是结伴逛灯市的爱侣。

谢府宴席那日,他俩背着她私会;今日逛灯市,他俩还能背着她私会。想必探春宴那日,谢砚书也是与她私会过后,才来寻她的吧。

同一屋檐下的表兄妹,见面机会那么多,非得在她眼皮子底下苟且,是为了追求刺激?

顾姈冷冷看了一会儿,抬步走过去。

在距离青年和少女仅有两丈远时,整理好情绪,甜声唤道:“砚书哥哥。”

青年和少女表情微僵,迟缓转身。

顾姈当着少女的面,亲昵挽上谢砚书的手,“砚书哥哥,她是谁啊?”

“这位是借住在谢府的宋姑娘,也是我的表妹。”谢砚书神色恢复平淡。

听到那句‘表妹’,宋芷柔的脸色略微难看,强撑出一抹笑意,屈膝行礼:“顾小姐妆安。”

顾姈唇边的笑意更浓了,目光不客气地上下扫视宋芷柔,“从前竟不知砚书哥哥有这么漂亮的表妹,若非今日偶然碰见,还不知多久能见到呐。”

“……”宋芷柔蹙眉,心头有些不适。


文清淮面上纯良乖巧,实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稍稍抬眸,望向街道边的二楼茶坊,眼底划过一丝晦暗。

他还算了解四叔的性子,仗义不代表爱管闲事,且这事儿与文家有关,姑母都没出来说话,四叔怎么可能管,唯一的可能是顾姈这死丫头的主意。

“顾姈,这事儿你管不了,赶紧走。”文清淮压低嗓音警告。

顾姈笑了笑,眉毛都不抬一下,根本不惧他的威胁。

“这话应该是我说吧,你背后在搞什么鬼,需要我告诉外公么?”

私运禁药,还当街鞭打镇抚司的人,世族身份又不是免死金牌,文清淮有几条命够折腾。

那禁药容易上瘾,服用过多,还会失去理智,朝廷禁了二十多年,他倒好,为了敛财,良心都不要了。若是要外公知道,非得断了他两条腿。

文清淮瞳孔微缩,看着少女殊丽明艳的容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

诈他的吧,顾姈怎么可能会知道……

哼,知道又如何,有二皇子作保,她敢把这事儿传扬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文家人见两位主子剑拔弩张,顾四爷却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急得火烧眉毛。

二楼茶坊内的身影走到窗边,眸色沉沉凝望着那道缃色身影,屈指在窗台轻敲。

“顾姈怎么来了,裴渡呢?”

“回二皇子,镇抚司那边一直没有动作。”说话的人身着绯色锦袍,玉带银冠,周身气质矜贵,一看便知身份不简单。

裴煜回身看向他,漆眸里潜藏一丝怒意,嗤笑道:“裴渡还真够狠,这种情况都坐得住。”

“说来奇怪,顾家大小姐怎么会管起这事儿了,文清淮好歹是她的表哥,就算要帮,也该帮文清淮才是。”

裴渡垂眸瞧着街道,今日这出戏,算是唱到头了。

“打道回府。”

话音方落,紧闭的雅间门被人叩响。

雅间内除了裴煜和绯衣人,还有数名高手,个个面带警惕地看向门口。

其中一个靠近门的下属,接收到二皇子的示意后,将门打开。

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后,室内一干人等都愣住了。

“哎呀~原来是二皇子和孔少主在此,叶某这厢有礼了。”叶予安语气惊讶,可眼底波澜不惊,微微躬身,礼数周全。

而站在他身旁的裴渡,眉眼清冷,视线越过室内重重人影,直勾勾注视立在窗边的裴煜。

视线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硝烟弥漫。

裴煜冷笑:“六弟不在镇抚司待着,跑这儿来做甚?”

裴渡抬步往里走。

来者虽只有六皇子和叶予安两个人,可压迫感十足,室内一干人等根本不敢懈怠,手放在腰间长刀上,随时准备动手。

叶予安跟着进入雅间,一双丹凤眼不动声色的将这群随从打量一圈,唇边笑意不减。

被他称为‘孔少主’的绯衣人可不简单,全名孔知行,出身景国巨富商贾孔家,孔家掌握景国一半的经济命脉,孔知行作为孔家少主,是西京最大的花楼的幕后老板。

孔知行上前两步,将叶予安拦在后面。

他听说过叶予安的名字,这人曾是废太子的左膀右臂,自废太子牵扯结党营私一案,幽居东宫后,他便淡出众人视线许久,再次出现,已在六皇子身边做事。

其余四名皇子或是不敢争,或是争不过,六皇子就不同了,为了权势连命都可以不要,正因这一点,才会被陛下选中,在朝堂制衡二皇子。

“看够了么?”

裴渡棋盘前落座,两腿微曲,修长如竹的指节捻起一枚棋子,幽邃凤眸里情绪平静,好似闲谈。

落子,破了棋盘上的局。

“二哥这局设得好,可世家子弟并不都是蠢货,文家三公子当街动用私刑,父皇看在文家家主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人言可畏,这把火早晚烧到文家身上。”

“……”裴煜眯了眯眼,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六弟还真是不简单,连顾家大小姐也帮着你。”

“也是,六弟长得俊俏,气概威武,谢砚书一介文人,某些方面还真比不上六弟。”裴煜这话暗示性极强。

一干下属纷纷偷笑,眼神龌龊。

“听闻谢家宴客那日,顾家大小姐还和六皇子走一起呢,许是尝过了滋味,欲罢啊——”

只见裴渡捻在指尖的棋子,顷刻间掷出,犹如离弦之箭般击中说话之人的眉心,那人在一声惨叫后,倒地不起。

除了孔知行,其余属下吓得屏住呼吸,后退半步。

雅间顿时安静无声,无人敢上前查探那人是死是活。

叶予安没有一丝意外。

“裴渡!你敢伤我的人!”裴煜气急败坏,偏偏眼下还奈何他不得。

裴渡淡淡掀眸,两指又从棋奁中捻起一枚棋子,“二哥此言差矣,此人口无遮拦,若任由他乱说话,传到顾家耳朵里,咱俩怕是都讨不到好处。”

顾家是西京世族之首,连帝王都得忌惮三分。

裴煜向楼下瞥去一眼。

街道上,顾姈越过文清淮,走到那名缇骑跟前,居高临下睨着他,语气冰冷:“你当真杀了人?”

那名缇骑抬头望着少女。

他知道顾姈,顾家家主的掌上明珠,文家家主最疼爱的外孙女,虽不清楚她来此的目的,但她与文清淮很明显不是一路。

他深吸一口气,扯着干哑的嗓子说:“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五名随从尸体,还在衙署躺着呐!”文家一名资历较深的护卫呵斥道。

顾姈偏头看向他,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实打实地抽了那名护卫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力道十成十,直将那护卫的脑袋都打歪过去。

草包身边跟的也是一群草包。

若她没记错的话,这人是三表哥的心腹,私运禁药,他肯定也参与了。

真让他们当街鞭杀镇抚司的人,往后可就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了。

上一世,外公不仅与三表哥断绝了爷孙关系,还引咎辞去五城兵马司总兵的位置,才得以保全文家声誉。


“谢大人的意思是说本皇子污蔑她?那怎么解释顾姈去哪儿了,偏殿里的人从顾姈变成她,难道不可疑吗?!”五皇子情急之下,竟将顾姈扯了出来,无意间暴露了他原本的意图。

文氏与顾敬行对了下眼神,神情格外冷肃。

“原来五皇子知道阿姈在偏殿,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儿?”文氏横眉立目,神态言语都充满了压迫感。

即便中了药,也不该明知偏殿有女子在更衣还闯进来,堂堂皇室子弟,竟行猥琐小人之举,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五皇子愕然,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而他脸上那点慌乱并未逃过文氏的眼睛。

太后看了眼文氏冷厉的脸色,同样意识到五皇子出现在偏殿并非巧合,心下一狠,一巴掌甩在五皇子脸上,“你个兔崽子!是不是丽嫔平时太纵容你了,竟干出这等荒唐事!”

五皇子被扇得晕头转向,涕泗横流。

知道再不说实话,就真没转圜的余地了,哭喊道:“皇祖母,孙儿……孙儿只是想看看罢了,没有别的心思,但是来之前,孙儿喝了碗醒酒汤,喝完之后,意识不清醒,才会闯进偏殿……孙儿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我就没见到顾姈,反倒是这个女人,在我之后进来,现在又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定是她为了上位,铤而走险,给我下药!”

”胡说八道!”谢砚书喝道。

旁人不知,他还能不知?表妹一心等着他纳她为妾,怎会做出这等事!定是这五皇子见色起意,强要了表妹,又见事情败露,才反咬表妹一口!

“反应那么大,难不成她的情人就是你?!”五皇子反口质问,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你——”

顾敬行脸色难看,还有两个月,谢砚书就要与阿姈成亲了,他绝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谢砚书的人品有目共睹,倒是这五皇子,贪婪好热,人尽皆知!

听五皇子提到醒酒汤,宋芷柔的脸霎时失去血色,一串串泪水滚下来,连眼珠子都红了,犹自哭泣道:“分明是你强行污了我清白,怎能又把责任推给我!”

文氏道:“五皇子既然觉得是醒酒汤出了问题,那便请太后传人来问问,总好过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推脱责任。”

太后觉得有理,当即传人来问。

经手过醒酒汤的人,全都找来。

不多,就三个人,一个厨子,一个太监,一个宫婢。

他们早听说偏殿出了事,战战兢兢将过手醒酒汤的经过细细汇报,没有任何问题。

只有那名宫婢时不时瞟一眼宋芷柔,欲言又止。而宋芷柔则神情怯怯,偏头回避那宫婢的眼神。

文氏站在一边,默默将那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厉声道:“事关重大,尔等不许有任何隐瞒!”

那宫婢双肩一抖,跪出来说:“启禀太后,在奴婢端醒酒汤给五皇子的途中……”她抬手指了下宋芷柔,“与这位姑娘撞了一下,这位姑娘还伸手碰了汤碗。”

此话一出,怀疑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宋芷柔身上。

她陡然睁大双眸,一颗心好似沉进了无底深渊,无措地看向谢砚书,“表哥,我没有……”

谢砚书居高临下睨着宋芷柔,局势已然对她不利,顾夫人是个聪明人,他绝不能再把自个儿牵扯进去,但他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与宋芷柔翻脸,免得刺激到她,再让她说些对他不利的话来。


裴渡撩刀收鞘,眼神依旧淡漠,颔首回应。

三皇子裴韫,人如其名,是诸皇子中才华最出众的一个,他的母妃是惠贵妃,外祖父是景国文坛大家,桃李满天下,朝中有不少臣子是他外祖父的门生,只可惜他无意争权夺利,否则储君之位还是能争上一争的。

镇抚司缇骑很快将尸横遍野的山道清理干净。

裴韫走到裴渡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

“这是大哥的意思,要谢就谢大哥吧。”裴渡的嗓音不咸不淡。

废太子虽幽居东宫,可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势力仍在,他提前收到有贼匪要截杀裴韫的消息,便通知裴渡赶来支援。

这群贼匪并非普通山匪,而是裴煜暗中培养的势力。

三皇子虽无心朝堂,但陛下龙体欠安,不到最后关头,谁都不知陛下属意谁做储君。除了废太子,陛下最喜爱的便是三皇子,裴煜自然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意外。

“大哥久不露面,你若不想来,纵使是大哥也没办法呀,还是得谢你。”裴韫眯眼笑说。

裴渡不置可否。

他并非在皇宫中长大,与其余皇子的感情并不深厚,哪怕是在背后助他的废太子,也只是看中他的利用价值罢了。

救三皇子,也有他自己的考量。既然要与裴煜抗衡,光靠废太子的势力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更多势力的支持。

此时日头西斜,天边浮现几缕淡金光线。

顾姈坐在侧翻的马车边,一边安抚还未从惊恐中回神的云钗,一边耐心等待着,考虑到李伯腿脚不便,她必须借裴渡的马回京。

过了良久,道路尽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顾姈侧头往那里一望,只见漫天飞叶中,裴渡一袭玄衣骑马踏风而来。

淡金色的霞光如丝线般,织入他的玄色锦袍,映照着他的白皙面庞,清癯俊美,难描难绘。

顾姈看见那张脸,握着斗笠的手紧了又紧,好似回到了前世那个风雪夜。

裴渡翻身下马,身形高大颀长如冬柏,比顾姈足足高了两个头。

“我已命人将受伤的顾府护卫送回西京,这马车不能乘坐了,这匹马给你吧。”

他将缰绳递给顾姈。

顾姈却有迟疑,郑重问道:“我家车夫和侍婢也受了伤,殿下可否将这匹马借给他们先行回京?”

听到顾姈唤他‘殿下’,裴渡眸光稍冷,没有多言,将缰绳递给李伯。

“那小姐您呢?”云钗皱眉。方才反抗贼匪时,云钗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又淋了雨,得及时处理才行。

顾姈宽慰道:“放心吧,有六皇子在,又不是只有一匹马。”

云钗犹豫不决,六皇子在西京的名声并不好,她不放心小姐留下。

李伯拍了拍云钗,摇头示意她莫要辜负小姐的好意,若六皇子不可靠,方才就不会救他们了。

不多时,李伯驾马,带着云钗赶往西京。

短时间内,侧翻马车处,仅有顾姈与裴渡两个人。

感知到那道炽热目光落在身上,她不太自在地垂头,盯着脚上的绣鞋看了一阵。

气氛沉寂,忽而想起裴渡的斗笠还在她手上,抬起头,将斗笠递给他,“今日多谢六皇子相救。”

哪知裴渡冷哼一声,拿过斗笠戴上,幽幽道:“还以为顾小姐被贼人吓得都不会说话了呢。”

“……”不过是道谢道晚了些,不至于这么说她吧。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