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试探,又像是早已笃定。
我垂眸片刻,才低声道,“家族兴衰,各有天命。臣妾无力干涉,亦无意置喙。”
雍帝一愣。
他本以为,她会因为家族被毁而愤怒或哀求,不曾想,她竟如此平静。
雍帝起身离去,到了门边却忽然停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道,“听闻你擅医?”
我怔住片刻,恭声答道,“略知皮毛,聊以自保罢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离开了寝殿,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四
我确实会医术。
我母亲出身杏林世家,祖父曾悬壶济世,救人无数,在坊间颇具盛名。
母亲继承了祖父的一身本领,更是细心仁善,医者仁心。
我的医术,便是由母亲手把手教会的。
可惜,在我十岁那年,母亲积劳成疾,她的病情日渐加重。
父亲只是随意请了一个大夫上门,之后再也没来看过母亲。
那年冬天,北风凛冽,母亲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温度。
她终究没能熬过那个寒冬。
而我,也因此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
那些美好的记忆,化为零星的残片。
我开始害怕回忆,我知道,我已经远离了所有的幸福。
此后的几年,赵姨娘的刻薄冷血让我在府里举步维艰。
我曾幻想过无数种逃离柳家的可能,怎么也没想过竟是入宫为妃。
听着雍帝的话,我总觉得他有什么难言之语。
可自入宫那日起,雍帝几乎不曾召见过我,甚至很少踏足后宫。
至于前朝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雍帝登基前,我父亲是太子少傅,一直鼎力支持太子。
如今新帝登基,柳家自是被杀鸡儆猴的典型。
就当所有人以为我会受牵连时,雍帝随意找了个由头给了我不少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