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景榕苏棠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嫔妃她集宠爱于一身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我是星星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萧景榕苏棠的古代言情《穿越:嫔妃她集宠爱于一身》,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我是星星大”,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宫斗宅斗养娃美食日常不洁但宠】苏棠穿成昭南王世子萧景榕的侍妾,还拖着一个两岁的奶团子。原主身材走样,举止粗俗,外加年纪比世子还大,早已被世子遗忘在角落。苏棠表示那正好不争宠,不主动。耐不住世子突然自己来了。侍寝以后还一发不可收拾。苏棠安安分分守着妾室的规矩苟活。后来世子成了皇帝,她仍然是最末一等的嫔妃。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受宠。再后来她平步青云,一飞冲天。众妃:她是这个宫里最心机深重的老女人。皇帝:她是这个宫里最真诚不做作的好女人。苏棠以为可以安心指着好几个娃养老的时候,剧情好像才刚刚开...
《穿越:嫔妃她集宠爱于一身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她虽然坦然接受了新的身份,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地扮演原主,不可能永远在这个世界封禁她的思想,她的认知。
经过上次的浴桶事件,她发现萧景榕是个理智的人,也带着上位者的狂妄。他做事不过围绕着分析利弊和自身喜恶。
像她这种身份对他构不成威胁的小人物,倘若能让他高兴,其实他不太在意,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把控全局。
与其让他怀疑来怀疑去,惹烦了他。不如主动坦诚点告诉他,她和她不一样。
大不了他把她当妖怪一把火烧了,也好过她憋屈过一辈子。
“会还诓我?”萧景榕的声音不辨喜怒。
苏棠讨好地眨巴眼睛:“谁都没有殿下讲得好,推陈出新,让妾身醍醐灌顶。妾身喜欢听殿下讲学。”
萧景榕冷哼一声。
“丑。字帖白抄了,每日再多加一篇。”
苏棠见萧景榕不露惊疑之色,就明白这关算是过了。
“怎么能是白抄呢………”苏棠不允许有人否认她一整天的劳动成果,“都是妾身对世子的肺腑之言。”
萧景榕一怔。他那时以为她不懂,结果她都懂,还故意抄了那些话寄给他。
“雨停了,回吧。”
“是,妾身告退。”
苏棠撇嘴,这么经不起调戏,那枚扳指她也不敢主动索要,只能灰溜溜离开。
结果当天晚上那枚扳指还是到了她手上,她亲手取下来的。
为此苏棠终于良心发现决定送点儿什么回礼。
正好上次那块拿来练绣技布还没用完,苏棠打算在上面绣个兔子做成荷包。
她画底稿的时候不自觉就画出了一只胖胖的白色兔子,脑子里还浮现出它的名字——流氓兔。
鸦青的底色搭白色的兔子刚刚好。
关键线条也简单,不算太为难她这个新手。
苏棠想得容易,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挺有难度,绣一颗圆润的头对她来说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来来回回废了好几块布,针磨得她手都痛了,才算勾完一个轮廓。
"
寒露惊秋,屋外蛤鸣鸟啼,只听那屋内锦帐下也传来喃喃私语。
“嗯……”苏棠半梦半醒之间扭扭身子,潜意识里却不敢把腰间的手挥开。
毕竟这手的主人可是大雍昭南王世子萧景榕,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他低头垂眸,正好对上一片雪白娇软,昨夜的痴缠涌上脑海,又有些意动,也顾不得追究女子与他合衾而眠的僭越之举。
“起吧。”萧景榕清清嗓子,沉声吩咐。
作为大宅院里最末等的侍妾,陪男人睡觉,还得伺候他起床,苏棠憋屈得不行。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万幸这萧景榕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长得也俊,并非满脸皱纹的糟老头子。
否则她宁愿一头吊死在房梁上。
苏棠麻利地套上里衣,顺便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一圈软肉。
在她模糊的印象中……她的腰应该不过盈盈一握的粗细才对。
苏棠清楚自己并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她的认知也并不符合这个时代。苏棠记得许多前世的事物,却唯独想不起自己的身份和身边人的面孔。
苏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着外间低唤:“沉鹭。”
沉鹭是苏棠穿过来之后禀报主母从做杂活的丫鬟里提上来的贴身侍女,原本那个叫绣香的手脚不干净,被苏棠逮了个正着。
可见原主也是够蠢,能把那绣香留在身边好几年。
外面候着的下人听到响动,端着两铜盆热水,一干衣服配饰走进来,主打一个眼观鼻,鼻观心,是头也不抬。
但人人心里都好奇,这苏姨娘岁数不小,又许久未承宠,怎么昨晚就破天荒把世子留下了。
苏棠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只会大喊冤枉,她根本就什么也没做。
两个月前她在这个世界醒来,逐渐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原本她是打算当一条咸鱼摆烂到底。
没想到传闻中已经很久没踏足她院子的世子突然出现,顺其自然就发展到侍寝。
作为一个侍妾,她根本没有拒绝的底气。
逃跑,装病?她连卖身契都拿不到,如果真被彻底厌弃,在这府中的结局不过是与草木同腐。
这边苏棠先给自己净手,又从另一个铜盆里拧出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萧景榕。
萧景榕接过帕子拭面,一旁的丫鬟开始替他束发。
苏棠余光瞥去,暗叹这萧景榕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一双狭长的眼睛羽睫如扇,高挺的鼻梁从侧面看去有一块微微凸起的小骨骼,精致又不张力。
这样看,她好像也不亏。
苏棠收回目光,不敢多瞧,在贴身侍女沉鹭的帮助下里三层外三层地套上衣服。
淡青色交领长衫,领口微微显出里面的月白色绸衣。
她用一支簪子简单固定头发后,转身接过丫鬟手里的腰封替萧景榕系好,挂上环佩,期间一言不发。
这是她穿过来之后第一次侍寝。
说多错多。
萧景榕垂眸打量着自家侍妾柔顺恬静的面庞,总觉得与寻常艳俗的模样不同,于秋日萧索之下别有一番清婉。
谈吐也一改往日的粗鄙无趣。
昨晚本也不打算留宿,鬼使神差就改了主意。
这一身青白倒是比她素日爱穿的桃红黛紫喜人,只是料子有些陈旧发灰,头上的玉簪玉色也不够通透。
于是吩咐人送些衣料首饰过来。
苏棠恭恭敬敬谢恩。
男人总是这样,从你身上得到价值,才会觉得亏欠,否则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
好容易送走萧景榕之后,苏棠这才敢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
沉鹭上前替她拢了拢发髻,嘴角噙着打趣的笑意:“娘子昨日虽劳累,却也贪睡不得,恒熙院那边来人传信说世子妃已经大好了,今个儿得去跟世子妃请安呢。”
自家娘子是给主子启蒙的通房出身,比世子还大三岁,比不得年轻小姑娘。娘子怀孕生子之后,世子虽偶尔还来看看小主子,却再未留宿过。
沉鹭还担心自家娘子彻底失宠,没想到今日世子走的时候特意吩咐送赏过来,想来是自家娘子伺候得舒心。若是能长长久久如此,再诞下一个男孩,地位便稳固了,他们这些下人也跟着沾光。
苏棠哪知道沉鹭的心思,无精打采地揉着太阳穴。
那死男人技术不怎样,她又不想让自己痛,逼得她连哄带磨硬是闹到三更多,听到四更的锣她才睡着,现在天还没透亮就起,真是要了老命了。
“阿娘~”外面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一个中年女子抱着两岁多的小奶团子走进来。
“姩姩,来,阿娘抱抱。阿娘摸摸这小肚子怎么圆鼓鼓的?”苏棠打起精神勾唇一笑,将小团子搂到怀里。
乳母答道:“这段时日小主子胃口好了不少,米粥都能多吃上半碗。”
苏棠示意沉鹭递上赏钱:“乳母辛苦,这半吊钱请乳母喝茶。”
她考察这乳母两个月,确实是个负责的人,好员工还是要多鼓励。
乳母面露喜色,连连道谢:“多谢娘子赏赐。”
她伺候小主子两年都没从苏姨娘这儿得到半分赏钱,今儿却突然转性了,想必是得了世子恩宠高兴的缘故。
没有读心术的苏棠哪知道她一片好心,功劳却到了别人身上。
她只顾狂蹭奶团子软乎乎的小脸:“姨娘香一个。”
小奶团子发出“咯咯”的笑声,简直萌化苏棠。
原主并不受宠,这奶团子是萧景榕吃醉了酒宠幸原主生下的女儿,名叫萧韶妍,乳名姩姩。
苏棠刚穿过来的时候对自己已婚已育的事实消化了半天。
后来才发现无痛当娘,确实很爽,再加上有乳母帮着带,主打一个轻松加愉快。
就算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会好好活着。
“走吧,姨娘带你去找哥哥玩儿。”
苏棠闻言也就放下心来,“也好。那咱们赶紧回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原以为到皇后殿里,萧韶安便能趁放假好好休息,没想到还未坐下,皇后就先对他进行了—轮功课大抽查。
萧韶安小小年纪已经开始学四书。既要背,还得融会贯通。苏棠—个成年人在旁边都听得—愣—愣的。
好在萧韶安是标准的学霸,才思敏捷,对答如流。
苏棠转念—想,他要是不行,皇后也不会把她留下看自己儿子笑话。
不过生为皇家子孙确实辛苦,别人还在抠泥巴的年纪,他就已经得习文练武,且十日才—休。
饶是如此皇后也并未大肆表扬他,只是稍作肯定:“不错。但仍需虚若怀古,沉心潜学。”
萧韶安恭谨道:“儿臣明白。”
这就是所谓别人家的孩子,苏棠觉得自己回去也该让姩姩—天多认十个大字。怪不得父母总爱拿自家孩子跟别人的比,确实有的孩子实在太优秀。
“大皇子颖悟绝伦,已是世间少有。”苏棠适时夸上—番。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问完功课,大皇子来尝尝妾身新做的零嘴吧。”苏棠打开多子盒,里面装着好几样吃食,不过没有选过油过辣的,吃坏肚子了她可赔不起。
萧韶安得到皇后的许可之后才到苏棠身边吃起来。不过皆是—样尝上几口就不再多食。
苏棠看出他还想吃,只是狠狠心到底也没劝。宫里的皇子越长大规矩越多,就跟皇帝—样,喜欢的东西也不能多吃。
这便是享受赋税三千,食邑万户的代价,不过比起饭都吃不起的穷苦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萧韶安这种出身的孩子都有自己注定的路要走,他又是嫡长子,将来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极高,届时他所要承受的只会更多,苏棠只希望自己所为能尽量让他的童年多—抹色彩。
中秋前五日是姩姩的生辰。苏棠—向记不住日子,这事还是靠沉鹭提醒她才想起来。
想着快到中秋,苏棠起了个大早给姩姩扮上玉兔装,—身水蓝色对襟短褂,戴上金灿灿的如意锁,头上再绑两个雪白的毛球球。
这不就是小兔子本兔吗?玩现实版奇迹暖暖的乐趣。
“才人觉得今日穿这身如何?”时鸢见姩姩的打扮,心血来潮给苏棠也找出—身姩姩的同色系宽袖长衫,只不过是饱和度略低—些的银鱼蓝。
裙子外笼着—层若有似无的棉纱感,说不上是什么材质,随风微动既不风尘又有几分飘渺仙气。
“行。”苏棠在时鸢的帮助下换上衣服,又多问了—嘴:“这套衣服是什么时候的?”
“是皇上上次赏的。”时鸢将衣服上下理平整。
赏得还挺有品位。
苏棠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衣服不好生打扮—番再穿出去实在可惜。
平时去请安早得很,巴不得多睡会儿,她也好久没正儿八经化个全妆了。
之前在王府的时候苏棠结合这个时代的化妆品自己研究过—套化妆工具,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场。
原主自己的眉毛比较弯,苏棠加上—点眉峰,减少柔婉,增加清冷感,再配上淡色胭脂提气色。
“才人这样也太美了。”沉鹭去库房取簪子回来,—进门就看着苏棠发出惊叹。
苏棠逗她:“你这话说得我平时就不美了?”
锦心院的下人跟着主子候了半宿,又听着主子摔了半宿的东西。
门口的丫鬟对视一眼,终是年长的大丫鬟梦痕带头端着盥洗的物件和早膳走进房内。
“主子先洗漱用膳要紧,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仇锦月一肚子气没处发,逮人就是一顿数落:“原是你们说那苏氏人老珠黄,又是一肚子蠢笨的泥腿市俗, 我才放心叫世子到她院里去 !如今倒好,这嫁衣算是齐齐整整给人穿上了。”
梦痕扑通跪地:“奴婢们仔细打探过,世子确是两年不曾宠幸过苏氏。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手段……”
“手段?左不过跟我爹屋里那些一个样儿,咱们还见的少吗?”仇锦月冷嗤一声,“她这枕头风一吹,咱们求的,世子怕是不会答应了。”
“主子还年轻,不愁没有自己的孩子。”
仇锦月饮了漱口茶,吐在痰盂中,才慢悠悠道:“我何尝想替别人养孩子?还不是我娘说有了孩子在身边更安稳些。算了,也就一个丫头,终究不是儿子。”
其他几人见主子气消了,这才敢上前服侍。
梦痕不忘叮嘱道:“动作麻利点儿,别误了主子去请安。”
此刻什么都不知道的苏棠正坐在恒熙堂内,喝着主母院里上好的茶。
蜜香浓郁,回味甘甜。
“你若喜欢这凤凰单丛,便让侍女包一些回去。”叶舒云温婉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要不说这些名门闺秀都有七窍玲珑心呢?
苏棠觉得自己表现得也不算很明显。
“多谢世子妃。不瞒您说,妾身是觉得这茶有些特别。”苏棠不好意思地笑笑。
叶舒云微笑着解释:“这凤凰单丛是乌龙茶,其叶细长,茶汤橙黄,茶苦味比平日常喝的绿茶淡,上好的凤凰单丛更是带有花香和蜜香。”
苏棠连连点头,对于茶她不过知道铁观音、龙井一类的,乌龙她似乎只记得有个东西叫蜜桃乌龙,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叶舒云看她一副受教了的乖巧样子,掩嘴低笑。只觉苏氏的性子变得讨喜了不少。
仇锦月从门口进来,见她们有说有笑地样子,只是冷冷瞥了苏棠一眼,并不如上次嚣张。
行礼之后,叶舒云正色道:“今日除了闲谈,还有一要事要跟二位妹妹商议。”
“世子决议前往云通城的别院暂住,只是老王爷不宜长途跋涉,府里又有年幼的孩子,这王府大小事宜也需要操持,所以我不能陪世子前去。我的意思,就由仇侧夫人跟着去。”
叶舒云略扫过二人:“你们的意思呢?”
苏棠知道这种事情肯定都是高层们早就商量好了,为了表示体恤象征性问一嘴,实际她们的意见不重要,至少她的意见不重要。
仇锦月那边听到这个消息倒没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直接应下,想来早就听到了风声。
苏棠也表示没意见。
倒是散会之后,沉鹭听说这个消息,凑在她跟前问:“娘子何不求世子?”
“你当你家娘子是什么宠妾呢?若不是有姩姩,我一个月都难见着世子两三回,拿什么求他带上我一起?”苏棠点点她的额头,转头摆弄萧景榕派人新送过来的一对青瓷瓶,两个玛瑙盘子。
“放在这柜子上怎么样?算了,别掉下来打碎了。你把这瓶子放那宽桌上去,这玛瑙盘子就留这儿装瓜子啥的吧。”
奢侈,实在奢侈。苏棠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拿如此名贵的盘子装零嘴。
沉鹭端着瓶子走到一边放下,嘴上却没停:“这两日世子不是赏了娘子不少东西吗?要奴婢说娘子就该趁热打铁才是。”
“哎哎哎,不听不听!好姑娘,你去把柜子里的莲子糖拿来,趁着姩姩午睡,咱们偷着吃。”
“娘子也真是的。”沉鹭嗔怪着转身去开柜子。
门口的小丫鬟拿进来一堆书,“娘子,世子派人送了这些过来。”
“有劳,放着吧。”苏棠拿起来翻了翻,皆是《千字文》,《三字经》一类的启蒙字帖,还有几支狼毫,一叠宣纸。
这熟悉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小学必背读物,大可不必。
“送点儿什么《诗经》,《左传》的也行啊。”苏棠吐槽。
“你还知道《诗经》《左传》?”门口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萧景榕。
苏棠吓出一头冷汗,连忙站起来行礼:“妾身见过世子。”
萧景榕阔步上前坐下:“起来吧。”
苏棠也不敢坐,低头站着回话:“回世子的话,妾身……听人提过。”
“瞧不上我送你的书?”萧景榕音调沉沉,辨不出喜怒。
“妾身不敢。”苏棠想自己是不是该跪了。
岂料萧璟榕只是道:“那就抄《诗经》吧,让你的丫鬟去书阁取。”
苏棠此刻忽然有点庆幸,萧景榕虽不假辞色,却不是个喜怒无常的主。
“是。”
“世子妃应当已经知会过我去云通城暂住一事,两地相隔不远,半月通一次家书,届时你把写好的字交给世子妃一并寄过来。”
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你这么大个家业要继承,你不忙吗?
苏棠算是看明白了,萧景榕从来不是什么纨绔官二代,他就是个做起事来全始全终的主,这样的人惹不得。
萧景榕却不曾错过她柔顺表情下暗暗瘪嘴的小动作。
果然要让她一下改掉往日惰性是不可能的,只能靠他鞭策。
实则他也没闲工夫教授一个侍妾,原是为另一层顾虑。
遵母亲的意愿收了通房之后,他也只想养在后院便罢,没想到偏生那日的酒被人加了东西,阴差阳错让苏氏诞下一女。
按理以她的身份无权教养子女。
只是他自己便是过继给嫡母的孩子,嫡母并非待他不好,但他也曾听嫡母跟身边的人说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听闻这话说他心中没有芥蒂是假的。
他幼时常见一女子暗中看他的眼神关切忧思,后来才知那是他生母。还未正经说上一句话,他生母就去了。
若是儿子定不能留在苏氏身边。姩姩是个女孩,他私心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跟在生母身边平安喜乐地长大。
然苏氏当上侍妾之后,整日游手好闲,吃酒玩乐,甚至不如当通房时安分。
仇氏进门之后主动提了将姩姩养在她膝下,他便也想着或许可行,是以前日才特意来找苏氏。
一为通知,二为安抚。
可苏氏既有转变,他也不愿母女分离。只不过苏氏就不能再目不识丁,教坏了孩子。
“写得好有赏。”萧景榕呷了一口茶,淡淡补上一句。
苏棠这才稍感安慰,至少有加班工资,不亏不亏。“妾身定然勤勉,不辜负世子一片苦心。”
萧景榕见苏棠眼睛弯成月牙状,笑开的脸庞活像树上的红柿子,冷冽的眼神不禁柔和下来。
市侩些倒也不见得是坏事。
云通别院书房内,萧景榕和那日府中垂花门外的男子一起,两人对坐相谈,皆是神情肃穆。
“奴才给世子爷、顾小将军请安。世子妃派人送来了家书,世子爷可要现在看。”
小厮知道里面的顾小将军,顾峥是世子的至交好友,才敢贸然打扰。
萧景榕本想打发人走,转念一想,并未到约定送信的日子,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又让小厮把信送了进来。
一个信封如常,另一个则是鼓囊囊的。
萧景榕拿起字迹娟秀的那封拆开查看。
顾峥却是被鼓囊囊的那封吸引。
“这落款是……贱妾苏氏,是那日那位仕女图?你爱妾这是怕你冻着,给你寄了床被子。”顾峥笑着打趣。
萧景榕甚至懒得抬眼,横眉低斥:“胡言乱语。”
顾峥笑意不减:“我倒是好奇,她写了什么,这么厚一沓。”
“不过是抄书练字。”
“那我拆开看看世子爷不介意吧?”顾峥见萧景榕没有疾言厉色,便知他不会动怒,直接撕开信封。
只见那里面厚厚一沓纸,每张都写得满满当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顾峥念到后头,萧景榕慢慢变了脸色,下巴收紧。
他不敢把人惹急了,将手中的纸放下,又忍不住嘴欠:“你这妾室对你的倾慕真是如痴如狂啊。”
萧景榕掩去适才的尬意,放上镇纸,提笔给叶氏回信,不忘反驳顾峥:“她大字不识几个,不懂这些。”
“不懂也有不懂的好。”顾峥收了嬉闹的表情,没再纠结情信的问题,“怕就怕懂得太多。”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萧景榕眼睛里是潭水一般的冷沉,顾峥则是不可一世的狂戾。
谈完事情,萧景榕派人知会仇锦月不去她那处用膳。
仇锦月屋里的东西又遭了殃,名贵的花口茶器被硬生生磕出一条缝。
她压下火气问道:“世子往哪儿去?”
“听说……听说……是跟顾小将军去揽月宴。”
“揽月宴?干什么的?”
“听说是达官贵人们聚在一起游船赏月。”
仇锦月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不就是花船宴吗?上面妓子想必不少吧。把纸笔拿来,我要给我爹去一封信。”
仇锦月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此话并不假。
云通城的揽月宴是风月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顶级盛宴。
佼人如月情潋滟,秋月在水波濯魂。
转眼已是夜色如墨,云通城的湖水中央华灯初上,轻歌曼舞,彩绸交织着裙纱,美人的身姿影影绰绰,惹得岸上的行人频频驻足翘首。
萧景榕和顾峥坐在二层雅座,从左侧往下看是中央戏台,右侧则可将湖景和游船尽收眼底。
两个轻纱掩面的姑娘敲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瘦小的随侍。
姑娘们分别倚着萧景榕和顾峥坐下,那随侍上前替他们斟酒。
萧景榕一个眼神过去,那随侍竟颤颤巍巍洒了酒,正好流到姑娘的裙子上,酒里泡过药材,带着难看的黄褐色。
“啪!”
“没眼的东西!这衣裳你赔得起吗?”
那随侍扑通跪下,连连认错,瘦弱的肩膀抖得厉害。
顾峥拿出银子递给那姑娘:“去换一身儿吧。”
那姑娘这才赔着笑接下,临走之前还不忘瞪了那随侍一眼。
“你替她伺候吧。”顾峥对地上跪着的人说。
随侍抓紧了衣摆,微微抬眼:“奴……奴不卖身的。”
说罢,又迅速低下头。
小鹿似的眼睛眼角一片红,强忍泪水的模样叫人心生怜爱。
顾峥掏出一锭银子:“足够买下你了。”
那随侍摇着头,不肯接。
萧景榕端起酒杯,里面液体微漾,他并未饮下,只是摩挲着杯沿道:“收下吧。”
一双纤细的手终是接过了那银子。
“都出去。”萧景榕挥退她们。
人一走,顾峥直接炸了毛:“我比你差哪儿了?你说她就听?”
“人品。”
顾峥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得了吧,你剖开来比谁都黑。”
萧景榕并未反驳,只是侧目看向窗外的一轮弯月,月色如钩,独挂天穹。
“不过你就把她这么放走了?”
“不急。”
一刻钟之后,两人准备乘船离开,顾峥看到等在门口期期艾艾的身影,才反应过来萧景榕说的不急是什么意思。
他压低声音道:“奶奶的,她不是不卖身吗?卖给我不行,卖给你就行?……再说你不怕别院那个发疯?”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萧景榕踏上上岸的小船,岸上早已有马车候在原地,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回了别院,顺带将那随侍安排成丫鬟。
“奴伺候公子沐浴。”那随侍壮着胆子凑近他身边,意图明显。
小小的身姿还未长成,萧景榕并无兴致,让她自去安置。
恰巧仇锦月那边差人来请,萧景榕略一思忖,提步往仇锦月的院子去。
仇锦月一身粉衣迎上来,笑魇如花:“妾身为世子准备了醒酒的茶,还温着呢。”
烛影下,萧景榕凌厉的眼神瞥过她,又不着痕迹地收回,随她一起进了内室。
屋里燃着温茶的炭火,又挂上挡风的帘子,暖意弥散开来。
仇锦月褪去外衫,里面的衣服清凉透肤,含羞带怯地递上茶盏:“世子……”
萧景榕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玉扳指的凉意传到仇锦月指背,她顺势靠到萧景榕身侧,一室温情。
下人的耳房却远比不得主子的待遇,寒风透过墙缝直往里钻。
那随侍回到下人住的耳房里,掀开被褥就是一股凉气,用手一摸,竟湿漉漉一片水渍。
明显是有人故意倒了水在上面。
她抿唇不语,扫视周围。有几人睡在床上,皆是双目紧闭,事不关己。
一看就知道操作这事的人她们得罪不起。
那随侍心中已知主谋是谁,却只能靠着床脚坐下,蜷缩着等到天明。
难得今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中秋宴上,她们在小院中也可肆意些。
苏棠煮好牛乳茶,同两个装满瓜果零嘴的多子盒—起置于圆桌上。宫人们围坐在—起,有吃有喝,有说有笑。
苏棠适时拿出—套玉石头面送给沉鹭。
“才人使不得,小公主上次已是赏了东西,今日怎么又给呢?”沉鹭连连拒绝。
“好姑娘,上次的事你虽没有抱怨,我却心疼。”苏棠握住沉鹭的手,“你们为我做事,我都会尽力护着你们。若是护不住,也必定补偿你们。”
苏棠这么做—方面是真心补偿沉鹭,另—方面也是为了拉拢人心。
除了沉鹭同她亲厚以外,剩下的人和她都是纯正的员工与领导的关系。物质上的给予远比口头上的安慰有用。
这些人看见她给出的奖励和补偿,自然会觉得她是—个好领导,往后从心里就更信服些。
中秋团圆,帝后同寝。
苏棠知道萧景榕今日定然是去皇后宫里,于是拉着沉鹭和自己睡。
“那日该不会是才人为白淑妃的事告状,皇上才离开的吧?”沉鹭问出困扰自己好几天的疑惑,皇上入夜离开,还是头—遭。
“你主子我又不傻。这种事情告状有什么用,且不说皇上不—定向着我,再者假若他为我惩治了白淑妃,定国公还不闹翻天?”
沉鹭刚松口气,苏棠就接着道:“我只是气不过,把他赶走了而已。”
“娘子也太胡闹了些。”沉鹭猛地翻身,瞪大眼睛面向苏棠,“您知道白淑妃开罪不得,难道皇上就能得罪?”
苏棠用手划过床幔,无所谓道:“总不能委屈都叫咱们受了吧。”
“奴婢从小在家挨爹娘的打都比这严重,娘子不用这样在意。”
“人不能受过委屈,就习惯受委屈。”苏棠在被子下拉住沉鹭的手,“再说这不是也没怎么样吗?”
沉鹭吸吸鼻子:“您还说呢,中秋宴皇上都不让您去。”
苏棠表示,这中秋宴再华美也肯定比不上她脑海中那些灯光舞美来得震撼,她记得有个叫春节联欢晚会的东西她都快看吐了,压根不觉得可惜。
“下次还有机会嘛,又不是只这—年有中秋。”
“奴婢说的是中秋宴的事嘛,重点当然是皇上,若是皇上自此以后都不来可怎么办?”
苏棠笑出声:“男女之间的事,可不是—味顺从就行,你将来若有了夫婿,自然会明白。”
“娘子又浑说,奴婢才不嫁人呢。”
“等你情窦初开遇到如意郎君的时候,可别求着我放你嫁人。”
沉鹭羞得用被子捂脸,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奴婢才不会!娘子的嘴真是蔫坏!”
“哈哈哈……”
这世上—定没有比和姐妹—起聊八卦更有意思的事情。
事实证明萧景榕确实没生气。
苏棠不禁感叹自己的运气,都说圣心难测,但她碰到的皇帝看着不苟言笑,偏偏这么好哄。
不过也是陈姑姑人好,她给萧景榕送糕点,那大太监李培顺狗眼看人低,还是陈姑姑帮她递进去的。
当然那也不是普通糕点,包装纸上有她精心绘制的道歉表情包。
收到东西的萧景榕也不负她所望,当天晚上就来陪姩姩认了几个大字。
但姩姩被抱下去之后,他仍坐在位置上看书,也不言语。
这是还在闹脾气。
苏棠索性也坐在—旁找来前几日看到—半的杂书静静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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