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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太子先别死侧妃富可敌国了楚临舟姜灵韵结局+番外

哇哩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头儿,咱就帮他请个大夫,此地早就出了京城,请不请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别忘了姜姑娘他们可是救了咱两回....”牛瘤子声音哽咽,他又何尝没受过这位前太子的恩。一向沉默不语的王刚眼神阴森的说了句,“别忘了,他的罪名是造反,头儿若是坏了规矩请大夫,该怎么和上面交代?”姜灵韵眸光一沉,眼神扫过去,长的尖嘴猴腮,三十岁上下,目露凶光。这半路杀出来的人又是谁?记忆里原主也没打过交道,他为何双眼狠厉一副恨不得置楚临舟于死地的模样。“闭嘴,老子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方无大声呵斥。他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押送流犯也不下五次,心性早就坚硬。流犯于他而言与烂泥无异,怪就怪在自己听完她的话心里竟升起一丝愧疚。就当是还了姜灵韵的情。毕竟衙差与流犯不能走太近...

主角:楚临舟姜灵韵   更新:2025-01-10 14: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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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临舟姜灵韵的其他类型小说《流放?太子先别死侧妃富可敌国了楚临舟姜灵韵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哇哩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头儿,咱就帮他请个大夫,此地早就出了京城,请不请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别忘了姜姑娘他们可是救了咱两回....”牛瘤子声音哽咽,他又何尝没受过这位前太子的恩。一向沉默不语的王刚眼神阴森的说了句,“别忘了,他的罪名是造反,头儿若是坏了规矩请大夫,该怎么和上面交代?”姜灵韵眸光一沉,眼神扫过去,长的尖嘴猴腮,三十岁上下,目露凶光。这半路杀出来的人又是谁?记忆里原主也没打过交道,他为何双眼狠厉一副恨不得置楚临舟于死地的模样。“闭嘴,老子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方无大声呵斥。他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押送流犯也不下五次,心性早就坚硬。流犯于他而言与烂泥无异,怪就怪在自己听完她的话心里竟升起一丝愧疚。就当是还了姜灵韵的情。毕竟衙差与流犯不能走太近...

《流放?太子先别死侧妃富可敌国了楚临舟姜灵韵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头儿,咱就帮他请个大夫,此地早就出了京城,请不请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别忘了姜姑娘他们可是救了咱两回....”

牛瘤子声音哽咽,他又何尝没受过这位前太子的恩。

一向沉默不语的王刚眼神阴森的说了句,“别忘了,他的罪名是造反,头儿若是坏了规矩请大夫,该怎么和上面交代?”

姜灵韵眸光一沉,眼神扫过去,长的尖嘴猴腮,三十岁上下,目露凶光。

这半路杀出来的人又是谁?

记忆里原主也没打过交道,他为何双眼狠厉一副恨不得置楚临舟于死地的模样。

“闭嘴,老子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方无大声呵斥。

他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押送流犯也不下五次,心性早就坚硬。

流犯于他而言与烂泥无异,怪就怪在自己听完她的话心里竟升起一丝愧疚。

就当是还了姜灵韵的情。

毕竟衙差与流犯不能走太近。

他瞥了眼床上气若游丝的楚临舟,冷声道,“牛瘤子去请大夫,老子身子不爽利。”

说罢头也不回的吩咐众衙役离开。

“是,头儿~”牛瘤子笑着应下,一把拽上姜灵韵手里的银子往外跑。

姜灵韵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他同意了,她握着枪的手也松了松。

真怕她按原主记忆胡编乱造一番激不起他们的一丝良心,到时候保不准自己跟他们来个同归于尽,把人全嘎了。

大夫很快来了。

一番查看诊脉,老大夫好一阵摇头叹气,“伤口溃烂,又加上新伤,照这位的身子骨能撑到这会儿已属不易。”

“那他是否还有救?”沈余氏说话声音都在抖。

老大夫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急的沈余氏捂住胸口不停询问。

“伤口老夫已经清洗好上了药,至于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

“什么!”沈余氏惊呼,如遭雷击。

苍老的脸瞬间垮了下去,连连后退差点晕过去。

“娘!”王氏急急上前搀扶,“娘,您可不能倒下,舟儿已经这样了,为了知修知玉您也要撑下去啊。”

“祖母!”

沈知修,沈知玉也担忧的围了上来。

姜灵韵闻言胸口闷闷的,揪揪的难受,起身将大夫拉倒一旁,压低声音道,“大夫,有没有什么药能救他?我们,我们有银子。”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原本见衙差来请他诊治流犯,已经很意外,没想赚银子,毕竟流犯能有什么银子。

“有倒是有,此药极为珍贵,要五百两,你....”

“行,我要了,求您救他。”

不等他说完,姜灵韵环顾一圈发现无人注意,这才掏出好几块黄金,“这些够不够?”

“够,够。”老大夫浑浊的眼一亮,望向她满脸欣赏。

这小姑娘连什么药都没问,直接掏黄金,简直魄力十足。

即便她很小心,还是被宋霜雪看了个正着。

她秀眉蹙起,气的咬牙,这群马匪简直蠢货,出来杀人掠货竟带那么多黄金!

都是道上不要命的人物,竟被个瘫子和手无寸铁的女人全灭了。

真不知道自己那瞎眼的爹怎么会找这群人!

大夫走后,姜灵韵告知沈家楚临舟的病可以治,沈余氏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功劳。

她欣慰拉着姜灵韵的手,眼里满是感激,“好孩子,等舟儿醒了,外祖母做主,让你做正妻!”

姜灵韵:?

正妻的身份对古代女人来说或许意义重大,可她是现代人,两人也没感情,给她有什么用。

这不耽误她赚钱养弟弟过快活日子嘛,不行!


抬眼看了眼蒙蒙亮的天色,这都不到五点吧?

起的未免也太早了点!

不少人已经开始出发了。

原主的记忆里,流放路上每天四五点起来出发,一天只能吃两顿。

午饭和晚饭,一顿一个菜团子。

沈知修收拾好板车,沈家人一起将楚临舟搬了上去,收拾了一番便上了路。

基于她为楚临舟退了烧,这次倒是没人喊她拉板车。

沈知修推着板车自告奋勇,“表嫂,我来就行,昨晚你累了半宿,要好好歇歇。”

姜灵韵点头,她确实挺累的。

一旁的宋霜雪眼里满是妒忌。

要知道沈知修从来没叫她这个太子正妻一声嫂子。

她侧了侧嘴角,快步朝前走去。

“贱人,都怪你得罪衙差,原本只要一天走五十里路,这下又多十里!”

沈知玉搀扶着王氏,使劲甩了甩身上的镣铐,不满的瞪着姜灵韵。

姜灵韵给她一个‘关我屁事’的眼神。

没了手铐脚烤一身轻松,平日巡山也要走不少路,她勉强能接受。

沈家人可就不行了。

每个人拖着沉重的脚铐,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纷纷叫苦连天。

沈知玉惨白着脸擦着额头的汗,“娘,我想喝水,太阳这么烈,我的脸肯定得晒伤。”

这才不过几天,她白皙的皮肤就黑的不成样子。

王氏摇了摇早就干瘪的水囊,舔了舔起皮的嘴唇。

无奈又心疼道,“玉儿,再忍忍。”

一囊水,要十文钱,别说他们没有,就是有也只能拿来换吃食。

等到休息的时候,再去找些干净的水喝便是。

沈知玉只觉得嗓子快要哦冒烟,依旧不依不饶,“娘,我渴了,再不喝水女儿会死的,我不走!”

她索性停下脚步。

往日她这样撒娇,王氏什么都依她,可如今是什么情形。

他们不再是人人敬畏,锦衣玉食的将军府家眷,而是流放路上的犯人。

荒山野岭不跟上队伍私自去找水,简直找死。

王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玉儿,娘也渴,你怎得还这般任性,深山多的是豺狼虎豹,还有毒蛇,你不怕死你就呆在这,娘不拦你!”

别说她一个年轻的姑娘,年老的沈老夫人,拉着板车的沈知修不也没水喝。

王氏挽起一旁的沈老夫人,不再理她。

沈老夫人摇头,语气满是责怪,“知玉都是被你惯的,飞扬跋扈,娇纵任性。”

“儿媳知错。”

王氏低眉顺眼的道歉,即使沈家没落了,那个对她百般苛待的皇后进了冷宫。

她骨子里还是怕沈氏。

听着祖母责怪,沈知玉气的直跺脚又无可奈何。

朝着姜灵韵骂骂咧咧了一通,这才极不情愿的往前走。

一行人又渴又饿,眼看日上中天,太阳火辣辣的炙烤,官差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

一时间流放人群怨声载道。

接着走了一个时辰,就在大家体力到达极限之时,方无总算是通知队伍停下来原地休息。

午饭又是一人一个黑乎乎的馍馍。

姜灵韵咬了一口,牙差点没嘣掉。

姐弟俩坐的比较远,又有大树遮挡。

她不着痕迹拿出百宝袋里的面包,三两口吃完,又喝了瓶牛奶,肚子总算舒服了不少。

环顾众人都在埋头吃馍,没人注意,姜灵韵伸手拿过姜逸的黑馍丢进百宝袋。

“逸儿,姐姐喂你。”

一路上原主也是这么喂姜逸,自然也没人怀疑。

她将面包撕成小片,喂进姜逸嘴里。

姜逸吃着面包,嘴明显停顿下来,歪着头天真的望向她。

姜灵韵做了个“嘘”的手势,正要嘱咐他别出声,结果发现他立即低下了头。

一句话也没有。

姜灵韵拧了拧眉,姜逸似乎不是傻,更像是现代的自闭症儿童。

一言一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免了自己编瞎话骗小孩。

姜灵韵擦了擦他嘴角的面包屑,小声问道,“逸儿,好吃吗?”

姜逸点头,“二十口。”

姜灵韵手一顿,“什么二十口?”

是说她一片面包喂了他多少次?

姜逸沉默不语。

姜灵韵没再追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又拿出一瓶牛奶放在袖子里,露出吸管放在姜逸嘴边。

在外人看来像是姐姐摸弟弟的脸,完全没人会怀疑。

吃饱喝足,所有的垃圾丢进百宝袋。

牛奶盒,塑料袋若是出现在古代,被人发现,她估计都得被人当成妖怪。

百宝袋里的面包牛奶不多,零食也只有几包,根本撑不了两日。

姐弟俩又身无分文,还得想办法找些吃的囤着才行。

“逸儿,你乖乖在这儿别乱跑,姐姐去找水。”

“好~”姜逸好字尾音拖的很长,乖巧的坐在那。

姜逸很听话,除了爱跑去楚临舟那,倒是不会乱跑。

姜灵韵放心的拿起水囊,起身离开。

见她离开,宋霜雪走向方无,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方无脸色一沉,“你确定她私藏匕首?”

“昨夜我亲眼所见,那贱蹄子拿着小刀给楚临舟挖腿上腐肉。”

宋霜雪重重点头,眼里满是雀跃。

流犯是不允许私藏利器的,出发前每个人都搜了身。

若是有人私藏,官差就是活活打死那人都使得。

原本她是想告诉牛瘤子,谁知牛瘤子那人油盐不进,对她的话也是充耳不闻。

干脆直接找他们的头儿方无,谁让她就是讨厌姜灵韵那个贱蹄子。

敢让自己下不来台丢了颜面,还处处顶撞,就该给她点颜色看看。

方无哼笑的看了她一眼,素来听闻丞相千金睚眦必报,心眼如针,果然如此。

他也不是傻子,想借他的手杀人,肯定是要出点代价。

他双眼眯起,上下打量宋霜雪,眼中满是淫欲。

眼前的女人虽说蓬头垢面,穿着乌遭破烂的囚服,却也难掩她美艳的容颜,婀娜多姿的身材。

押送流犯,是个苦差事,就指着这点福利。

察觉方无的眼神,她浑身一颤。

双手捂住胸口,“你,你干什么,我爹可是当朝丞相,本小姐劝你识趣点!”


姜灵韵开门见山,“羊肉有毒你们不能吃,驿卒有问题!”

牛瘤子冷笑一声,满脸不信,“臭娘们,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方无摆了摆手,敛起神色,余光看向驿站,眼里晦暗不明。

他虽是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却并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我爹是太医,我打小自草药里长大,自然能闻出来院子里的羊肉有毒。”

当然这些都是她胡诌的,她懂个屁的药,无非是搬出原主爹唬唬人。

看样子方无心里也有了盘算,只要他稍微用点心,便能发现驿站的可疑之处。

姜灵韵并不打算说太多,她将手里的药草递给两人。

随即当着两人的面吃下一颗,“这是犁头草,俗称万能解毒药草。只要提前吃下,保命应当不难。”

丢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至于信不信随便他们,自己也并非好心,只是流放路上必须得有衙差,她不介意送他们一个人情。

毕竟她的枪在牛,一次只能打五发子弹。

而驿站里的驿卒足足有二十五人。

所以她必须找人合作,此时方无和牛瘤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对视一眼,牛瘤子瞥了眼手里的草药,“头儿,你真信这娘儿们的话?”

方无眼神眯起,饶有兴趣的笑了笑,“这吃人的世道,不得不防。”

话一出,牛瘤子懂了,三两下将草药吃了个干净。

不多时,挖泥石流的衙役,流犯全回来了,因着姜灵韵没带手铐脚链,因此被方无指挥着给众人倒酒。

对此她没有异议。

刘四海指挥驿卒挨桌椅,又备了几坛酒。

等到羊肉上桌,他殷勤的招呼方无等人坐下。

衙役驿卒将饭桌围了个严严实实,口水直流。

刘四海朝饭桌摆手,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皮肤白皙的姜灵韵,“方兄,到了兄弟这就不拘着了,敞开肚皮吃!”

姜灵韵端着酒坛哈着腰,不着痕迹的朝方无身后站了站。

“刘兄客气。”方无客套一番转身望向衙差们使了个眼色,“都别站着了,坐下开吃。”

“谢谢头儿,谢谢刘哥~”

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下推杯换盏,咀嚼吞咽声。

“瘤子,好生干活儿,兴许还能给你留两口汤。”

这时麻三得意的抓着羊肉,嘲讽的看了眼正在给流犯打羊汤的牛瘤子。

牛瘤子别过脸,吃吧吃吧,毒死你个龟孙。

两人向来不合,这次麻三更是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让方无同意两人换看管的人。

要知道胡都尉家那个年少的儿子是虎的,一拳都能将他打飞几米远,就连衙差也没一个人敢惹他。

脏活累活都自己干了,还得伺候这么个祖宗,牛瘤子心里暗暗骂娘。

“啊!”

“我疼!!”

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少年手背吃痛,破碗“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又是“砰-”的一声,愣神的牛瘤子被打飞。

牛瘤子一脸懵逼的捂着肚子,什么情况,打着羊汤呢自己怎么就飞了?

“哈哈哈~”

“牛瘤子你个蠢货,打个汤都能打人手上,关键那人还是谁都不敢惹的胡豆,哈哈哈~”

众衙役毫不掩饰的大笑,纷纷起哄。

谁?

牛瘤子浑身一震,胡豆!

那个一拳打死一头牛的胡都尉独子,年仅十二的傻子胡豆。

那可是油盐不进的主,不惹他还好,但凡惹了他....

完啦,这一刻牛瘤子将来的坟埋哪都想好了。

“咚~咚~”

地面在震动,胡豆撅着嘴气势汹汹的提着双臂朝牛瘤子走去。

他抬手揪着牛瘤子的衣领一脸委屈的怒吼,“你还我肉,我就要那块肉,我要肉,还我的肉!”

牛瘤子腾空而起,挣扎着双腿连连求饶,“小祖宗,我,我给你肉,我多给你几块,别,别冲动....”

胡豆充耳不闻,指着地上早已被泥土包裹的羊肉,“我就要我的那块肉!!”

牛瘤子欲哭无泪,“不是,那肉已经脏了....”

胡豆不管那么多,握紧硕大的拳头就要朝他脸上挥去。

“啊.....!”

牛瘤子痛苦闭上眼。

千钧一发之际,姜灵韵看了眼方无。

见他点头这才放下酒坛,上前迅速捡起地上的羊肉,在排队的囚犯碗里涮了涮。

某囚犯:?

“给,你的肉。”姜灵韵满脸堆笑,举着那块肉放在他嘴边。

胡豆眼神一亮,双眼直冒星星。

这个姐姐,好像仙女。

姜灵韵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别看胡豆只有十二岁,长的浓眉大眼,身高足有七尺,二百体重,囚服也是最大号。

这要是在现代,不去打拳可惜了。

也不是她多管闲事,大伙都在看热闹,总不能坏了他们的计划。

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理,毕竟没有哪个身强体壮的男子还扎个可爱的小啾啾吧?

不出意外,他还是小孩心性,得顺毛。

姜逸从前也是这般,非要某样东西只要你顺着他,啥事没有。

原本等死的牛瘤子心下感动,没想到会是姜灵韵第一个出来帮他。

屋内的宋霜雪正忙着讨好沈知玉,见状捂着嘴笑出了声,“灵韵妹妹,该不会以为胡豆和她傻子弟弟一样是个傻子吧?”

沈知玉一脸满足的喝着汤,望向姜灵韵一脸鄙夷,顺着她的话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蠢货,管她做甚。”

“她毕竟是夫君的妾室。”

宋霜雪妾字咬的极重,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楚临舟继续阴阳怪气,“京城谁人不知胡豆八岁便能举鼎,十岁单挑武状元,十二岁打遍京城无对手,万一妹妹惹了他不快,那....”

“哎呀嫂嫂,管她做甚。”

不等她说完,沈知玉不耐烦的打断她。

打死她才好,都是表哥的妃子,姜灵韵她是哪哪都看不顺眼,哪像宋霜雪一般懂事。

不仅将自己的月事带给她用,还给她衣裳换洗,方才更是给她买了羊汤羊肉。

沈余氏也为她捏了把汗,“舟儿,你也该管管灵韵,莫要多管闲事惹了一身骚。”


沈家人纷纷上前推开他。

楚临舟手里的石子快要捏爆,但凡他真敢将人带走,他也得死!

姜灵韵拉着沈知玉朝树后退了几步,抬手拍了拍树下熟睡的胡豆,“豆豆儿~”

“谁啊!好吵!”胡豆不耐烦的睁开眼,浑身不得劲的他瞪大双眼扫视众人。

小六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后退一步。

头儿可说了,这家伙只认姜家那臭娘们,方才见他熟睡自己才壮着胆子过来质问。

真要这位发疯,他指定搞不定,他扭头向不远处的方无求助。

方无走了过来。

“都吵吵什么!”

小六下巴点了点姜灵韵以及沈家人,“头儿,您让我来问刚哥的事儿,这娘们非但不承认,还一起闹事。”

方无看了眼泪眼婆娑的沈知玉,一脚踹在小六屁股上,眼神阴狠,“滚一边去!”

要发情也不知道找没人地儿,大庭广众他他娘的还要不要威严!

小六讪讪的往后退了两步。

方无转头望向姜灵韵,“姜姑娘当真不知王刚踪迹?”

“方差事我冤枉,昨日王差事进了山便借口自己去找猎物离开,当时我还觉得他不想带我们呢,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姜灵韵拍了拍腰间百宝袋,一副实话实说的诚恳模样。

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楚临舟都快被她的演技给骗了。

“方差事,我娘子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知修又是半大的小子,胡豆更是心性孩童。三人与他并无半分愁怨,甚至都不熟悉。”

“宋姑娘所说并没错,不过人有三急,若昨夜我娘子扶我去如厕,便是迫害王差事的凶手,你信吗?”

楚临舟分析都得头头是道,众人纷纷点头,方无更是被他震慑的一愣一愣的。

姜灵韵:娘子,小姑娘?

这时牛瘤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头儿,饭好了。”

方无清了清嗓子,丢下一句“放饭,吃完启程赶路”就走了。

待衙差走后,沈家人紧绷的身子瞬间松了下来。

王氏将沈知玉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责骂,“你这孩子,脑子呢?眼看到了青州,连方无都得避着霜雪,你偏要去同她作对做甚!”

沈知玉气恼,“娘!宋霜雪她害了女儿几次,您忘了!方才她还落井下石....”

“都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何必放心里!”

沈知玉简直气笑了。

小打小闹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小打小闹害自己差点被麻三毁了身子!

这一切在娘看来居然是小打小闹?

沈知玉脸色煞白,王氏浑然不觉,“以往你俩关系好,你待会再去求求她,说不定你到了青州她能照拂你和弟弟一二。”

“你一个弱女子强出头,若不是我与你祖母拦着,你怕是又要失了身子。你可别忘了,若不是姜家你姑母怎会瘫痪,咱们沈家如何能落的如今这个地步!”

“娘!祖母和舟哥哥说了此事与姜灵韵无关!”

“娘不管,你给我离姜灵韵远点,别在惹霜雪记恨!”

沈知玉失望的盯着喋喋不休的王氏。

难怪从前祖母总说母亲性子软,墙头草,那边有利往那边倒。

不怪祖母总说看不上娘。

看看她现在的嘴脸,她都要怀疑自己不是她亲生的了。

“你听见没有!”王氏声音更高了些。

见她半天不说话 ,她抬手作势要打。

沈知玉气急,眼神带着怨气,“我的事不用娘管,娘您管好自己吧!”

说罢转身回去帮着姜灵韵收拾东西。


王氏气的直跺脚,想要追上去,又害怕沈余氏发难。

“怎么了,大小姐?”见她气鼓鼓的,姜灵韵一边收拾驴车一边笑着打趣。

“还不是我娘,竟要我去讨好宋霜雪!”

沈知玉愤愤的将碗筷往里头推了推。

楚临舟淡淡看了眼来回踱步,眼神不停瞟向宋霜雪的王氏。

姜灵韵摇头,将打水的时候摘得捻子塞进她嘴里。

沈知玉满足的眯了眯眼,“唔~表嫂摘的果子又大又甜,好吃~”

姜灵韵往自己嘴里也丢了两颗。

“这个叫捻子,又甜又解渴。眼下正是成熟的时候,我摘了不少,到时我们路上渴了吃。”

“嗯!”沈知玉挽着她的手臂笑得一脸灿烂,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自从同表嫂和好以后,她的生活得到了飞跃。

不仅日日不用饿肚子,还会经常吃到以前在京城从未吃到过的野果,祖母也没在责骂她不懂事。

不多时,方无催促着队伍启程。

路上,小六不死心,“头儿,咱不等刚哥了?”

“祁山太大,危险重重,你若是想留下来喂野兽老子不拦你。”

方无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行程本就耽搁了不少,兄弟也折了大半,若是别处他还会派人去寻,可眼下这里是祁山。

除非他们几条命,否则他不会去冒这个险。

嘱咐小六留下衙差之间特有的标记,能不能寻来就看他自己的命。

很显然楚临舟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与姜灵韵两人并没有过多担心。

他的腿伤恢复了不少,姜灵韵嘱咐他偶尔下来走动,有利于伤势。

队伍沿着山脚下的石子路走了两个时辰,依然没有停的意思。

姜灵韵感觉自己才好的脚又肿了。

“姐姐,逸儿...累,疼,头疼。”

突然,姜逸小脸红扑扑的满头大汗,捂着脑袋说话模糊不清。

姜灵韵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烈日,再看看姜逸的症状。

是中暑!

楚临舟一脸担忧,“逸儿怎么了?”

“天气炎热,逸儿年纪小中暑了,我得去寻些草药来。”

八月初应当还有霍香,找到霍香煮水便能治中暑。

姜灵韵焦急的四处寻找。

楚临舟艰难的抱着姜逸找到牛瘤子。

往他手里塞了五两银子,急急道,“牛大哥,我弟弟中暑了,能不能行个方便,让他坐会儿驴车?”

牛瘤子瞥了眼前面的队伍,这会儿沈家人和驴车落后,没人注意。

他将银子塞进怀里,点了点头,“别太久,被人发现我不好做。”

楚临舟连连道谢,将姜逸小心的抱上驴车,自己一手扶着驴车边走,一手用袖口为他扇风去热。

沈知修牵着驴车,眼里的担忧止不住,“哥,这鬼天气,实在炎热,祖母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楚临舟干裂的唇抿了抿,眼神时不时瞟向脱离人群的姜灵韵。

“舅母,您怎么了!”

“娘,您怎么了,别吓孩儿...”

不多时,队伍里接连有人晕倒,哭喊声一片。

见此情形,方无也不敢再贸然赶路了,真要全病死了,他没法交代,队伍原地停了下来。

“方差事,求求您,给我们点药吧,我的相公孩子已然神志不清,呕吐,眼看就要不行了。”

胡家二房的秦氏跪在了方无面前。

“求您了,救救我们...”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过来,他们没银子,队伍里也没大夫,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方无。

可此刻方无也犯了难,他手里根本没药。

“只要找到您能救我们,我家大丫头就送您!”


“轰--”

雷声阵阵,电闪雷鸣。

男子很快去而复返重新关上门。

宋霜雪一脸担忧,急切的迎上前,“是谁?若是被人发现咱们可都完了!”

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宋霜雪,男子冷笑一声,“如此大惊小怪做甚,就是只野猫。”

拐角处瑟瑟发抖的姜灵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瞥了眼脚下大快朵颐的黑猫,“多谢了喵哥。”

好在自己不爱吃辣,囤的都是原味的小鱼干。

为了让这只黑猫救她狗命,她可是忍痛给了它两包。

两人很谨慎,接下来的对话她一点也听不见,只得返回房间。

门“吱啊”一声开了,楚临舟睁开眼,看见是她松了口气。

姜灵韵一阵后怕,飞快的躺下。

见她浑身湿透,神色慌张,楚临舟皱眉担忧,“你...”

姜灵韵做了个嘘的手势。

半坐起身朝门口张望一番后,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

“快睡,明日除了我谁给你吃食都不要吃,水也不能喝,尤其是宋霜雪给的。”

淡淡的汗水味夹着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楚临舟张了张嘴,正要询问。

“吱啊-”门又响了,是宋霜雪回来了。

两人默契的闭眼,不再说话。

宋霜雪扫了扫屋子里的人,径直来到楚临舟床边。

雷电忽明忽暗,光洒在她脸上尤为狰狞可怕。

她的盯着那张让无数女人魂牵梦绕的脸,心中恨意越发浓烈。

她紧紧攥着手里那包药,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楚临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明明是正宫嫡出,万人之上的太子,竟还想谋反...

本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成凤凰,没成想是个没皇帝命的废物。

地上被她踩着头发的姜灵韵,心中无助苦笑。

这女人怎么还不走,大半夜的站在人家床头 ,比鬼都恐怖。

要站不会站远点,她头皮都快踩下来了。

她不会是想现在就把楚临舟给噶了吧?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驿站的事还没搞清楚,又来了个宋霜雪要下毒害人。

她招谁惹谁了要来到古代,卷入这群人的是非当中。

她摸了摸百宝袋里的枪。

只要她敢有所动作,先嘣了她再说。

反正外头电闪雷鸣的,应当不会有人怀疑,何况自己的手枪还是消音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宋霜雪脚步终于动了。

走之前还不忘抬脚踹了踹床下的姜灵韵。

姜灵韵疼得咬牙切齿,她招谁惹谁了!

楚临舟耳尖微动,藏在衣袖里的紧紧攥着的手松了松。

若是她真的出手,以他的身手近距离杀她轻而易举。

可她到底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那个救过她的小姑娘。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下得去手。

左右是跌落谷底的烂泥,这条命,她要便拿去,全当是还恩。

三人各怀心事,天很快便亮了。

“都起来出发,别睡了!”

麻三凶神恶煞的踹开门,手里的鞭子朝墙上重重的挥去。

鞭子的声音令原本还迷迷糊糊的众人瞬间清醒,不敢再睡。

沈知玉揪着衣裤,眼眶通红的求助王氏,“娘,女儿来葵水了,肚子疼。”

王氏一脸心疼,却也没了法子,这荒郊野外的就是有银子都买不到月事带。

这才走了没多久,压根没人会记得这个事。

只能轻声安慰,摩挲着她的手。

姜灵韵艰难的抬起眼皮,昨晚闹了大半宿,睡眠不足也就算了。

拉着板车走了一天,她浑身就快散架,肩膀似被车来回碾压了一般疼。

奇怪的是,昨夜那么好的机会那些驿卒也没动作。

难不成是自己草木皆兵,那两只乌鸦胡说的?

倒是楚临舟,明明是伤的最重的,又发着烧,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

姜灵韵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幸好烧退了。

要不然她包里的药估计也不够了。

早饭是个半馊的菜团子,天气炎热,饭食放不了多久。

众人敢怒不敢言。

宋霜雪不知是哪来的银子,居然大方的买了白面馒头,沈家人以及楚临舟一人分了一个。

她一改平日态度,笑盈盈的拿着馒头走向姜灵韵。

“妹妹,姐姐猪油蒙了心,才流放脑子没反应过来,这才对你苛刻了些,姐姐同你道歉。”

“往后姐姐同你一起照顾夫君,咱们姐妹齐心,等到流放地,定能好好生活。”

姜灵韵举了举手里的菜团子,“多谢,我身份低微可不敢喊你姐姐,我打小皮糙肉厚,有菜团子就行。”

馒头她可不敢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十有八九下了毒。

要不是昨晚听见她的阴谋,自己差点就信了。

宋霜雪也不气恼,转头将馒头送给姜逸,“香喷喷的馒头,你想不想吃?”

姜逸低垂着眸子,小手拽了拽姜灵韵。

这两日他都是面包牛奶,自然不会被一个馒头吸引,是以他理都没理宋霜雪。

姜灵韵皮笑肉不笑的拒绝,“多谢好意,无功不受禄。”

宋霜雪脸僵了一瞬。

随即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暗骂姐弟俩不知好歹。

眼看两人油盐不进,她转身讨好的又递了个馒头给沈余氏。

“外祖母,昨日我家人托方头儿给我送了些银子,这几日咱们再也不用吃那些馊了的菜团子。”

“您老年纪大,又饿了一日,您多吃一个。”

沈余氏总算是给了她个好脸色,这个外孙媳妇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不喜。

如今不藏着掖着,舍得为大家买吃食,还算有些良心。

她转头将馒头递给楚临舟,“舟儿,你受着伤,这个馒头你吃。”

宋霜雪暗自窃喜,老太婆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向最偏爱楚临舟。

她罕见的神色娇俏,将馒头往他面前推了推,“夫君,祖母疼你,你多吃点,伤口才好得快。”

楚临舟没有接,手里的馒头也没有吃,而是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宋霜雪。

面对疼爱自己的沈余氏,他缓了缓神色,“孙儿不饿。”

沈余氏叹息了声。

心疼看着眼里无光的外孙,将馒头递给王氏收着,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好在天黑,马匪众多,她的枪又是消音的马匪并未发觉。

她屏气凝神再次找准方位,“piu,piu,piu~

她张嘴坐着开枪的口型,这次领头的马匪以及三名喽啰被直接爆头。

“大哥!怎么回事!”

“是谁,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马匪瞬间乱成一团,姜灵韵快速装上子弹,朝马开枪,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砰砰砰-”

不停有马倒地的声音传来。

楚临舟再次目瞪口呆,他看见了什么!

她手里的木盒子究竟是什么,竟如此大的威力,杀人于无声无息之间!

此等利器若是问世,后果难以想象!

“快跑,此处有鬼!”马匪惊恐大喊,四散逃离。

姜灵韵可不打算放过这些杀人掠货穷凶极恶之徒。

快速换弹开枪,不多时马匪系数被她杀了个干净。

“搞定!”姜灵韵拍了拍手,娇俏的小脸笑容灵动无比。

楚临舟身子微微后退,眼中惊魂未定,冷声道,“你是谁!”

突如其来的质问,令姜灵韵心虚的打了个寒颤。

她表面镇定的收好枪,实则在想编什么鬼话,先糊弄过去。

天塌了有嘴顶着,慌什么!

姜灵韵定了定神,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使劲拍了拍胸脯,“我自然是姜灵韵,如假包换!”

“如有说谎,天打五雷轰!”

她举起手来做发誓状。

她确实叫姜灵韵,不算说谎。

“诶你...”

古人重誓言,轻易不可能发誓。

楚临舟抿了抿唇,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多疑?

他环顾房内一圈,指了指那几箱珠宝,“那这里的东西从何而来....”

“你手上的东西又是什么?”

楚临舟不死心,指着百宝袋里的东西,语气淡淡。

姜灵韵皱了皱眉,清瘦的小脸各种拧巴。

这家伙看来没那么好糊弄。

诶,有了。

姜灵韵挥了挥手,“这些呀,只是障眼法。”

话落,两人瞬间出了百宝袋,回到了原地。

楚临舟瞪大双眼,这才几息功夫,方才房内的东西竟又凭空消失!

“你可还记得几年前,罗斯王来京突发疾病一事??”

楚临舟点头,确有其事,当初他亲自接待的罗斯使团。

姜太医医术精湛,治好了罗斯王多年顽疾,因此还促成了两国邦交。

姜灵韵起身将水囊递给他,“罗斯神秘莫测,我爹救了他们国王的命,因此教了我些障眼法。”

“至于我手上的东西。”她语气顿了顿,掏出手枪解释道,“此物名手枪,罗斯王见我聪明伶俐,长相出众,恐遭人觊觎,顺便给了我这把防身手枪。”

她一本正经的胡扯,顺带往脸上贴了点金。

“原来如此。”楚临舟眉头微微舒展,这样说来确实有几分道理。

见他信了,姜灵韵暗暗松了口气,一把将最后一块士力架塞进嘴里。

明明是吃自己的东西,却偷感十足。

“不能耽搁了,这里看上去不到二十个马匪,恐有落网之鱼,咱们得快点找到他们!”

姜灵韵丢给他几个八月瓜,“你先垫垫肚子,他们跑不远,我去推板车。”

“好。”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里的野果,内心一暖。

姜灵韵一边搜刮马匪身上的财物,一边去找板车。

好半天,她才费力的将楚临舟抬上了板车。

突然,她余光一瞥板车上的楚临舟,心猛然提了提,“你受伤了!”

只见他原本包扎好的双腿,那底下的布早已被磨得稀烂,丝丝缕缕的布条如破败的残絮。

白皙的双腿暴露在外,被鲜血浸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凭着山林求生的经验,没一会她就摘了些野果 ,还摘了不少八月瓜。

但她不贪多,收起手电筒转身回去。

突然。

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荆棘丛动了几下,里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壮着胆子蹑手蹑脚拨开荆棘。

她眼神一亮,兔子!

看样子有四五斤重。

今晚能吃肉了!

她兴奋的伸手拿出手枪,瞄准,射击!

就在她收起枪准备去拿兔子之时,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姜灵韵瞬间身子紧绷,本能的双手举过头顶,“大侠,饶命!”

她大脑飞速运作,周围漆黑一片哪还有火把的影子,不知不觉她走远了都没察觉。

这下月黑风高,荒山野岭,只要他的刀偏一寸,自己就得嗝屁。

李苟面目狰狞,眼中恨意十足,“姜太医带走我娘之时,可曾饶过她性命!”

啊?

姜灵韵一头雾水。

难不成是她那风流倜傥美貌闻名武昌国的爹欠下的情债?

不对,若真是这样两人怕不是狗血剧里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不至于杀害手足吧?

只是这声音.....

她如遭雷击,是了,他是昨夜与宋霜雪密谋的人!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爹就是个太医,怎会伤及你娘的性命,误会,肯定是误会....”

“闭嘴!”李苟眼中满是不耐,“父债子偿,下阎罗殿去问你爹吧!”

姜灵韵浑身一震,转身大叫一声,“等等!”

借着月光,姜灵韵看清来人,瘦高个,年纪三十岁上下,原来是负责周家的衙役李苟!

李苟自信她跑不掉,不屑一笑,“上次落水,你侥幸逃脱,如今落单没人能救你,你还有什么遗言?”

原来是他推的自己!

姜灵韵抿了抿唇,假装服软,“苟哥,你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瞑目不是?你饿了吧,我摘了不少野果,都给你!”

她指着地上的野兔,急急道,“兔子,兔子也给你!”

或许是她看似柔弱,乖巧讨好取悦了他,李苟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准备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招。

脖子上的剑没动,姜灵韵苦笑一声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只要自己有动作,这把剑就能立即封她的喉。

“别看了,没人能救你,那群人马上都得死。”

姜灵韵心里咯噔一下,她好像隐约听见了几声熟悉的“呱呱”声。

是跑掉的乌鸦,难道,马匪追来了!

“是你勾结的马匪?”

姜灵韵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手慢慢伸进百宝袋。

李苟勾了勾嘴角,耐心耗尽,面露凶光,“还不算蠢。”

“你看那是什么!”姜灵韵指了指他身后。

李苟本能转头,很快便反应过来。

姜灵韵抓住时机,掏出手枪勾唇一笑。

李苟额头瞬间出现一个血窟窿,瞪大双眼,手中的剑滑落,身子直直倒下。

第一次杀人,姜灵韵反而有点激动。

而且她想的没错,百宝袋里的子弹能再生!

忽然,远处鸟兽四散,尖叫不断,地面微微震动。

不好!马匪果然追上来了。

姜逸!

姜灵韵撒腿就往回跑。

与此同时,大块头胡豆拎着两只野鸡跑到沈家这边。

只是他左看右看,半天也没看见姜灵韵的人急的原地打转,“姐姐?姐姐?”

沈家人正在吃宋霜雪带回来的野果,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没人敢上前。

“妹妹果然好本事,就连号称大魔王的胡家儿子,也对她如此上心呢。”

楚临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慎言!豆豆儿年幼是个感恩的孩子,他只不过是想谢谢灵韵而已。”


......

“豆豆,前方五米荆棘丛有个小獐子!”

“小声点,别被它听见了!”

“豆豆儿,左边有一窝野兔,五只~”

“知修,豆豆,野鸡,拿石子打,快!”

山间,姜灵韵欢快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胡豆和沈知修忙的团团转,玩心大涨。

“姐姐!抓到了,太好玩了,胡豆还要玩~”

“姐姐,我也抓到了,野鸡,好肥~”

姜灵韵抬眼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姐姐,豆豆儿还要...”

“嫂嫂,在抓几只...”

“不行!”

姜灵韵语气不容拒绝。

山中物华天宝,野物众多,但贪心不足蛇吞象,她们已经抓的够多了。

两人一脸失落的相视一眼,意犹未尽。

“不对啊!嫂嫂,你手上怎的才这么几只野鸡野兔?还有方才的小獐子呢?”

沈知修瞥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挠着脑袋望向姜灵韵。

他虽记不清打了多少,但也不至于才这么几只。

姜灵韵一脸神秘,朝他眨了眨眼,“我藏起来了以后我们慢慢吃,树大招风,你忘了我有障眼法。”

这还得多亏楚临舟为了怕她露出马脚,提前在沈家人面前打了预防针。

沈家人那是深信不疑,也没人会问。

月色高挂,月光如水。

队伍点燃的篝火多且分散,因此格外明亮。

姜灵韵拎着两只野兔径直走向方无。

“方差事,这是我们三孝敬你的。”

方无眼神一亮,飞快的接过两只肥硕的野兔。

“姜姑娘好本事!这才多久,竟然猎到这么多野物。”

“运气好,运气好。”

姜灵韵眉眼抖了抖,提了提手里仅剩的两只野鸡两只野兔。

当然百宝袋里的猎物远不止这么点,可别忘了她能听懂动物语言,哪里有猎物她一清二楚。

又有胡豆在,她袋里可是有十只野兔,十二只野鸡,还有只小獐子。

若不是天色太晚,玩的不亦乐乎的她压根就不想回来。

拿出两只野兔给方无,是三人商议过的。

若是太惹眼难免惹人眼红。

这不流犯眼都红了,贪婪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小孩馋哭了,大人也想哭,他们不敢。

人家王刚出发前喊了你去,你怕死不去,怪谁。

“头儿,我就说姜灵韵有眼力劲儿,头一个想着孝敬您~”牛瘤子掏出匕首处理野兔,嘴上埋怨,“哪像王刚那小子,还自诩猎户,都这会儿了人影都没瞧见。”

张贵不满的拢着火,“可不是,这小子向来滑头。”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姜灵韵伸了伸脖子,“王差事还没回来?”

王刚一开始还带着他们四处寻找,走了不到一刻钟,便丢下了她们自己跑了。

“没呢,这小子指定去哪儿偷懒,还打猎,上回若不是他抓了蛇母....”

“干你的活,废话真多。”方无使劲踹了他一脚。

“那您忙,我就先过去了。”

见他似乎很是防备,姜灵韵笑着转身离开。

沈家这边,周太傅正和楚临舟说着什么,沈家人同周宋氏在一旁喝粥,几人说说笑笑气氛很不错。

因着她和胡豆的关系,周太傅一家与楚临舟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两家走的近,经常休息时紧挨着。

见她回来,周太傅敛起神色笑的欣慰,“韵丫头回来了,哟,打了这么多野物~”

姜灵韵笑的一脸灿烂,“老师莫要笑话我,这可不是我的功劳,都是豆豆儿厉害~”

“豆豆儿厉害,豆豆儿厉害~”

听见姐姐夸,胡豆高兴的手舞足蹈,任谁也不相信他是曾经令京城世家闻风丧胆的魔王。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的肩膀直抖。

见状,楚临舟阻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嫂嫂,要不然咱不去了,这几日将就点吃菜团子也能活,你没听方头儿说这里有老虎,可凶残了。”

沈知玉抱着捆柴走了过来。

沈余氏也跟着点头,老虎的凶残她是知道的,当初大军进山曾遇见过老虎,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都没能伤老虎分毫。

姜灵韵耐心解释,“外祖母,有豆豆儿在,老虎伤不了我们。何况我们就是在外头,不往里去。”

“那你可警醒点儿,可千万不能往深山里去。”

眼下外孙媳妇是他们的主心骨,万不能有事,虽然知道她是个有本事的,可还是忍不住担忧。

沈余氏千叮咛万嘱咐,姜灵韵忙不迭点头,一旁嘱咐沈知修的王氏心里吃味的不行。

以往偏爱楚临舟也就罢了,如今自己的亲孙孙也去打猎没见她关心一句。

倒是格外担心个外人,真是拎不清。

“知修,豆豆儿走了~”

眼看王刚走远了,姜灵韵带着两人赶忙追了上去。

“灵韵....”小心些。

楚临舟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她人就没了影。

沈余氏恨铁不成钢,“你这呆子,朝堂上的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去哪了,到了灵韵这儿,囫囵话都说不出。”

“外祖母....”楚临舟抿了抿唇,目光紧盯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

不远处的宋霜雪不着痕迹的朝王氏使了使眼色,王氏借口去如厕,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咕咚,咕咚。”

锅里的水开了,正在熬着稀粥。

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知玉,这会儿娴熟的用木棍搅着锅里的粥。

姜灵韵早在牛瘤子给他们买驴车时,请他帮忙带了二十斤大米,毕竟她的夫君是伤患,要补身子。

过了明路,流犯也不敢抢,因此走之前姜灵韵留了半斤米。

除了楚临舟醒来后顿顿吃稠粥,沈家人与姜灵韵姐弟也都是吃稀粥。

这点没人有异议。

“祖母,表哥,我总觉得最近娘鬼鬼祟祟的。”

沈知玉看了眼两人,说出心底疑惑。

“舅母?此话从何说起?”楚临舟收回目光,一脸凝重。

沈余氏一脸欣慰,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头脑简单的孙女同姜灵韵相处多了,竟也有自己的看法了。

沈知玉摇头,她没证据,只觉得说不出的怪。

“有几次我发现娘偷偷和宋霜雪见面,还有前几次,她总帮着那个贱人说话,她差点害死我,娘从未说过她一句。”

“娘从前最是护着我。”

末了,她语气带着愠怒和委屈。

话音刚落,王氏面色复杂的回来了。

三人默契不再出声。

王氏毫无察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锅里的粥直吞口水。

她太馋了,全然没了高门贵媳的模样。

实在忍不住了,想要上前拿沈知玉手里的木棍。

“玉儿,你去歇着,娘来。”

“不行!”

王氏一愣,一脸尴尬的望向她。

“嫂嫂说了,要我仔细熬粥,这是给舟哥哥补身子的,不能有差错。”

沈知玉不着痕迹的别开身子,言语拒绝。

又是姜灵韵。

王氏攥了攥手,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沈余氏弹了弹裤脚上的灰尘,不紧不慢道,“慧芳,娘瞧着你最近如厕的次数越发多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王氏连连摆手,“没,没有娘,我就是饿,喝多了些水。”

“是吗?”沈余氏眼神犀利,面色阴沉。

“是,儿媳怎敢欺骗娘,我去洗碗。”王氏心里咯噔一下,强挤了个笑容,拿出碗去一边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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