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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近身王者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挥金如土,有人买单,到哪儿都能与美女纠缠,纵横花都,征服权贵,保卫国家,抵抗外强!

主角:   更新:2023-08-08 0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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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都市近身王者》,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挥金如土,有人买单,到哪儿都能与美女纠缠,纵横花都,征服权贵,保卫国家,抵抗外强!

《都市近身王者》精彩片段

傅恩奇拖着磨白的蓝色牛仔包走出客运站。面对车水马龙游人如织的世界,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九个春秋,三千二百多个日日夜夜,当年因为打伤了人,十五岁的傅恩奇连夜被日渐老迈的父母塞进一辆驶往外地的客车。
那是一个隆冬的子夜,擦掉雾化的玻璃窗上水汽,傅恩奇鼻腔酸涩,却始终无泪,他盯着窗外昏黄灯光下,因为终日劳作而憔悴显老的父母,耳边想响起当年对方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威胁傅家将断子绝孙。
“而今你倒试试看!”
傅恩奇一声低语,一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眼中寒光瀑长!
他紧了紧手中的牛仔包肩带,这是当年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缝制,丝丝缕缕包含着无尽的母爱。
傅恩奇的眼前再次浮现那一晚,长途汽车离站远去,撇下黑暗中的二老身影越缩越小。当时的他咬牙切齿暗暗发誓:混不出个人样,就从望乡台上过!
历史悠久的铁营市,拥有全省最具规模的古建筑群,当属旅游旺市,迎来送往,游客日破百万;同时招商引资,经济发展迅速,高楼林立,金银遍地,美女如云。
同时,铁营市在背地里的权势角斗,更是暗流汹涌,血腥不见。
另一方面,老城虽好,却有诸多历史遗留问题,比如城市二环以外的城乡结合部,大多是旧时颓废村落,不过因为民风彪悍,拆迁改造就成了大问题。
如果不拆,这里就退化为棚户区,脏乱差开始深入骨髓。而傅恩奇家住铁营市的老盘口,就在棚户区的中心地带。
九年没有回家,不知道父母的生活如何,父亲的低血糖和营养不良症治好没有?母亲的高血压和中度糜烂性胃炎减轻没有?
如今儿子就要回家,形势将好,二老千万要保重身体,别让儿子落下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终身遗憾……
傅恩奇想到这里鼻腔一酸,当下心急如焚地叫住一辆出租车。他用纯正却生疏多年的乡音道:“师傅,盘口区桑葚街道。”
司机瞟了眼傅恩奇:高鼻梁,丹凤眼,脸颊略宽线条硬朗,络腮须剃净,闪烁着威严的青光,更衬出百分百的阳刚帅气。上身十块钱三件的纯白色T恤……人家当抹布都嫌便宜……下身则是和他手中的行李包一样被洗白的蓝色牛仔裤,非常清爽。
司机作出评价:这样的人应该是大学生。
“放暑假回来?”司机操着本地方言。
“算是吧。”傅恩奇淡然一笑。
司机呵呵一声,开着蓝色封皮的桑塔纳,不断在马路上超车,引来连串刺耳的喇叭。
“在学校报了什么专业?”司机问。
“军工产业。”傅恩奇从副驾驶的位置瞥了眼后视镜,从那里可以看到司机油黄色的地中海。“‘学’成归来,想干一番事业。”
司机赞许的点点头,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天气很热,出租车里没开空调,傅恩奇摇下车窗,任急风抚过自己扎手的圆寸带走汗液,敏锐的目光扫过一个个身着热裤的长腿少女,心中暗暗赞一个:还是文明社会好,枪林弹雨刀口舔血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车遇红灯,司机超过一辆丰田,斜着车身排在头上,前面两轮已经轧到斑马线。这时一个披着银绿双色安全服的女交警走了过来。司机暗骂一声。
傅恩奇眉头一皱,目光从副驾驶的位置掠过左侧的司机,立时捕捉到一抹亮丽的景致。
司机说:“小伙子耽误你一会儿功夫。”
瓜子脸,身材高挑,皮肤白嫩胜雪,制服剪裁合身……见到交警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傅恩奇心中一乐,点点头,嘴上道:“没事。”
话音未落,女交警来到近前,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请出示驾照。”
司机腆着老脸,露出一口黄牙:“小姑娘别太较真了,大叔也是混口饭吃。”
美女交警板着俏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根据道路交通安全……”
“这么毒的太阳,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当起交警来啦?”傅恩奇突然打断。他指了指旁边一个路口脸如黑炭的男交警,接道:“小心变成他那副模样,嫁不出去!”
美女交警闻言,弯下腰朝副驾驶上的傅恩奇瞪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他时,心口没来由地一跳,过后才道:“我抹防晒霜和隔离霜了。”
“什么牌子的?”傅恩奇扯道。虽然面前的女交警姿容曼妙,但也不至于让人一见钟情。傅恩奇的用意很明显,等到绿灯,叫司机开车走人。
“少废话。”美女交警很聪明,傅恩奇的伎俩想必她是上过当的,随即拿出罚单薄,直接抄车牌。
就在这时,斜后方,也是先前被出租车超过的丰田,车窗一开,从中传来一声猛恶的狗吠!
美女交警吓一跳,“呀”得一声尖叫,笔和罚单薄掉在地上。
同时,傅恩奇在反光镜中目睹一条德国牧羊犬蹿出丰田,越过自己的头顶就往美女交警身上狂扑!
这还得了?
人家姿色娇好的美女,让一条狗毁容了怎么办?
念头在傅恩奇脑海里一闪,眼疾手快的他,臂膀伸出窗外,往车顶上轻轻一抄,顺势拽住体重超过四十公斤的牧羊犬尾巴,美女交警跑了没几步,回身见到这一幕,惊魂甫定,心中立时对出租车中的乘客生出一股感激。
可在那时,牧羊犬扭身反扑,獠牙大嘴朝准傅恩奇的手臂狠狠咬下。
“小心!”
美女交警出声提醒的同时,心中暗叫糟糕:这人的手臂要废了……
说时迟那时快,傅恩奇不慌不乱,带着狗尾早把手臂缩回车内,与此同时摇上车窗,狠狠夹住了这条疯恶乱咬人的牧羊犬尾巴。
牧羊犬从车顶上摔落,头朝下后爪乱挠车窗,怎样嚎叫挣扎都无法抽回被夹住的尾巴。
丰田车上下来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大约三十岁,赘肉横生的脖子上,挂了一条自行车链那么粗的金项链。只听他脸红脖子粗地叫嚣:“把老子的狗放了!”
“你的狗会咬人,我不能放。”傅恩奇指了指美女交警,“除非你向她道歉,不然……”
“不然怎样?”这名肥汉冲傅恩奇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你妈的……你敢威胁老子?”
“嘴巴放干净点!”傅恩奇手劲加大,那头狗仗人势的畜生立刻因为尾巴上的剧痛而悲声呜咽。
“宝贝……我的宝贝……”肥汉满脸痛苦,伸手安抚着脚下的狗,转而眼神怨毒地透过车窗盯了眼傅恩奇,“王八蛋,有本事留下万儿来!”
“这位先生……”司机那边的窗口传来一个娇弱的女声,傅恩奇回头看到美女交警因为惊吓而变苍白的脸蛋正在恢复血色。
“怎么了?”傅恩奇一脸无害的扬起浅笑。
“狗没有伤到我,你就放了它吧。免得你将来有麻烦……”美女交警说到这里,声音渐低,好像有难言之隐。
傅恩奇在外闯荡那么多年,生生死死无数次,哪能这点观察力都没有,他问道:“这人在本地很有势力?”
美女交警点点头。
傅恩奇这辈子最痛恨仗势欺人的家伙,亲手弄死的不下五百人。当时他目光一冷,沉声道:“他是谁?叫什么名?”
美女交警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一百二十秒的红灯还剩下最后十七秒。
“他叫蔡俊杰,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
蔡俊杰!
这三个字有如旱地惊雷,在傅恩奇耳边轰然作响。
九年前,自己打伤的那个家伙就叫蔡俊杰!
正是这个混蛋,还有他的父亲,让傅恩奇吃了九年的苦,冒了九年的险,拼了九年的命!
此时此刻,怒火涌上傅恩奇胸膛,抓着狗尾的劲力越来越大,只听咯的一声轻响,德国牧羊犬的尾巴在傅恩奇手里断成两截,狗在窗外哀号一声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傅恩奇很清楚,只要自己愿意,徒手就能击毙车窗外又惊又怒,正狠狠瞪视自己的蔡俊杰。
但是不行,傅恩奇的理智亮起了红灯:现在不是在战场上,文明社会,杀人偿命,你要负法律责任!
傅恩奇摇头苦笑,没想到九年不见,蔡俊杰这个家伙变化这么大,好在对方没认出自己,换句话说:敌在明,我在暗!
这时候红灯还剩下九秒。
傅恩奇转头对美女交警微微一笑:“他骂我‘你妈的’,我妈可没得罪他……这事没完。”
美女交警怔怔地望着面前穿着朴素的大男孩,心中好奇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怕。同时嗫嚅道:“可是这种人……你得罪不起的……”
“谢谢关心,快回执勤岗,马路杀手那么多,站车道上中间不安全……还有,姑娘家最好不要抛头露面,何况你还这么漂亮。”傅恩奇的语速依旧很快,他说完这些话,红灯还剩下五秒。
傅恩奇转向蔡俊杰,目光冰冷地盯住他因为酒色过度而浑浊的眼珠,一字一顿道:“给狗收尸吧。”
说完,绿灯一亮,傅恩奇一个手势斩下,出租车司机油门一踩,傅恩奇手心的狗尾猛然一紧,而后便没有了份量。
傅恩奇打开车窗,一阵清新痛快的急风刮在脸上,狗尾往后抛落,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绝尘而去。
美女交警茫然若失地回味着出租车里的大男孩:他好阳光……对我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关切,尤其是最后一句,“姑娘家最好不要抛头露面,何况你还这么漂亮。”呵呵,我要是不出来的话,哪里有机会与你邂逅?
美女交警想到这里,脸上漾起一抹红晕满满的甜美微笑:唉……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另一边。被晾在路口的蔡俊杰,在喇叭的包围声中,从斑马线上捡回半死不活的牧羊犬,先前他之所以命令这条训练有素的狗扑击美女交警,是因为觉得人家漂亮,一时心血来潮想吓吓她,最好是咬坏她上身的制服,咬出她里面两只丰满的小白兔,可没有想到碰上一个刺头……
蔡俊杰暗暗切齿:狗胆不小,敢伤老子的狗……我记下你的脸了!还有那辆出租车司机的牌照!
“等着瞧,老子看你们怎么死。”蔡俊杰当着美女交警的面撂下这句狠话,把尾部流血不止的牧羊犬扔进后备箱,同时心中寻思:赶紧找人剥皮清膛,好久没吃五香狗肉了……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辗转来到盘口区,触目所及的低矮民房,陈旧,灰败,贫穷而落后,且万分拥挤。
傅恩奇怀念地四处张望,目光所及皆是旧景旧物:“我知道一条路直达桑葚街道。”
司机点点头,显得不是那么高兴。
“怎么了师傅?”
“没什么。”司机一双眼睛只顾望着前面的道路,傅恩奇看得出来,他在回避自己。
“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傅恩奇知道出租车司机常年走街串巷,不会把眼前的拥挤放在眼里,于是敏锐地指出问题关键。
司机叹了口气,情绪低落:“图了一时痛快,我的车牌一定叫那个养狗的胖子记下了。”
傅恩奇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他并没有轻视司机,人到中年,尤其是男人,拖家带口,生活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司机无非是混口饭吃,哪里能够去得罪权贵?
一条土狗在车头前急跑而过,司机猛踩刹车,骂了一句,情绪越来越暴躁。
傅恩奇清了清嗓子,这是他的习惯:“别担心师傅,我给你留个手机号,要是对方找你麻烦,就联系我。”
司机眼神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人家要真的找上门来,叫你有什么用?”
傅恩奇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心中则暗流汹涌地盘算:蔡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生死有命,我要是孤家寡人也不担心什么,可我还有一个宝贝女儿呢。”说完,司机一拳打在喇叭上,油门一踩到底,冲出了最拥挤的一段路。
“你女儿还在读幼儿园?”傅恩奇问。
“哪能啊,二十岁的姑娘,年轻漂亮,花骨朵儿一样的。再过两三年,她要不读书就可以出嫁了。”
傅恩奇呵呵一笑,拉起家常:“女孩子还是学历高点好,光有脸蛋和身材可不行。”
“是啊。”司机唏嘘地应着:“我不怕得罪人,就怕出现电视剧里面的场景,男人在外面闯祸,回家发现女眷被人那个了……”
“你想太多。”傅恩奇这么说是安慰,同时他又收敛笑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便签纸,拿笔写下一个姓,后面是电话号码。
这时出租车又被一群小鸡拦住去路,司机干脆拉起手刹,接过傅恩奇的便签纸:“小伙子姓傅?”
傅恩奇点头。
“大名叫什么?”
“恩奇,恩情的恩,奇遇的奇,傅恩奇。”
“我记下了。”司机将拿笔在号码下面扭了扭,傅恩奇虽然没有细看,但眼角的敏锐余光足以分辨出那些笔划构成了“救命”两个字。
“你真逗。”傅恩奇说,“干嘛写救命,好像真的会出事。”
司机郑重地摇头:“我的感觉一向很准,曾有一次我预感到要出车祸……”
“结果就真车祸了?”傅恩奇笑了起来。
“没有……”司机顿了顿,“我把车提前交给搭档,你知道,两个人签一辆出租车,一个开早班,一个开晚班,租费平摊,压力轻些。当时我说身体不舒服,我的搭档也没有多问,开着车出去,结果……”
司机掐住话头,好像难以启齿。傅恩奇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头皮一麻,全身都竖起鸡皮疙瘩。
过了片刻,司机才说:“结果我那搭档死了。他追到一辆土方车的尾,前半个车身包括驾驶座位,一道卷进土方车的后铁箱,扁了,面目全非到处肉酱,他只有下半身还是完整的。可怜年纪轻轻,家里还有一个怀孕的老婆……”
司机难过地摇了摇头:“如果那天是我开车,死的人一定是我。你相信吗?”
傅恩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算了,不说了。”司机吸了吸鼻子,将傅恩奇的号码塞到贴胸的口袋里,又拿手掌拍了拍,以示稳妥。
最后,司机拿出自己的名片:“我家住胜利小区一幢302室,名片上有我的电话,咱不出事最好,出事了麻烦你给收个尸,当然,你如果要出门远行,可以打我电话,我给你八折优惠。”
傅恩奇接过名片,迅速扫了一遍,过目不忘的他立即将名片上的信息印在了脑海里。然后他指点司机开上宽敞的大路。
不出五分钟,出租车来到桑葚街道,街道尽头有个脊背佝偻的老太太背着麻袋,拿着一把铁钳拣拾路上的破烂。
付钱下车,傅恩奇隔着挡风玻璃对司机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司机露出微笑,五官挤在一起真是难看得要命。
当年离开的时候,家里连电话也没条件装,许多年来辗转各国,任务多多的傅恩奇不敢也不能回家。哪怕是联系一下,报个最起码的平安也没有。
无数的日日夜夜,在外生死拼杀的傅恩奇,让自己领导的不足十二人的“杀魄狼”雇佣兵团,成为全球雇佣劲旅中人数最少,背景最隐,手段最绝,效率最高的传奇存在。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从全世界的雇佣兵团中异军突起,扩张势力,接手各种不可能完成的搏命任务,赢得常人难以想像的外汇财富,发展到党同伐异,与全世界三家规模最大,势力最广的“私营武装公司”并驾齐驱,一系列的进程之中,傅恩奇得罪的黑白权贵,杀死的亡命之徒,可不能用一千两千的数量来形容。
基于如此仇怨深重的情况,傅恩奇才颇为忌惮强大的对手,以及各国情报机构祸及二老。
好在一年前,傅恩奇的队伍凯歌高奏,一举吞并将本部设在M国的“十字军”雇佣兵团。
随后,傅恩奇在十字军的资料库中,意外找到他们的一些联合暗杀的纪录。
之后,傅恩奇与M国高层达成协议,M国军方不仅要协助傅恩奇压制余下的两大对手,而且“杀魄狼”的军火及装备将由M国直接补给,除核武器外,要多其少给多少,其中也包括最全面最及时最完善的情报,以及每年缴纳上千万美元的“封口费”。
而M国对傅恩奇的要求只有两个:一,绝不能泄露那些资料。
二,代替十字军雇佣兵团,替M国人铲除异己。
对于M国高层的第一个要求,傅恩奇答应的极爽快。但第二个就被傅恩奇延后再议了,至今也没有给出答复。谁让M国人仗着科技先进,到处发动战争赚黑心钱,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傅恩奇将杀魄狼庞大而隐秘的事务安排妥当后,终于可以抽空回家,如今的他不会惧怕任何势力迫害自己平凡无辜的父母……别说全世界没有几股势力具有那种敢威胁杀魄狼灵魂人物的实力。
光凭傅恩奇说过的两句话,他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了。
傅恩奇曾对对M国高层说过:Toensurethesafetyofmyfamily(确保我家人的安全)。Becarefulofyoursecret(小心贵国的秘密)。
循着记忆,傅恩奇拐进一条土路,尽头就能见到自家的平房。居然还在。
院子用粗制滥造的红色泥砖堆砌,砖与砖之间没有水泥,这样的墙一推即倒,但奇怪的是,离开那么多年,红墙依旧坚挺,连摆放时突出的砖角也没有改变过位置。最多是长了苔藓。
傅恩奇拎着牛仔包踏着高低不平的土路往前走,一棵将近三十年的老葡萄树仍旧长在院子里,此时正值盛夏,阳光下,葡萄棚的阴影中挂满了沉甸甸的绿色果实。
推开竹编的篱笆门,院子里很干净,说明有人住,傅恩奇心头一宽,伸手摘下半串葡萄,不洗,就像小时候,直接兜到嘴里,酸,左眼眯起口水四溢,但尝的就是这个味道!
“妈。”傅恩奇吐出几颗核,中气十足地喊:“妈,爸,小奇我回来了。”
无人答应。
傅恩奇并没有想太多,而是直接去推门,木门紧闭,但如果母亲的习惯没改,钥匙应该放在老葡萄树接近地面一米五的地方,那儿有个小树洞,正好可以放钥匙。
傅恩奇像小时候一样,先是左右一望,假装漫不经心地来到葡萄树洞。然后嘴角扬起一抹浓浓的笑意。
铜钥匙用黑色的塑料袋包着,开了门,一股熟悉得令人辛酸的老屋霉味扑面而来。
傅恩奇深吸一口气,将代表家和父母的味道深深吸入肺腑,环顾屋内,虽然简陋,但干净整齐,因为采光充足而格外亮敞。
傅恩奇放下牛仔包,在灶上拿着小瓷碗,直接在水缸里舀水喝,清凉甘甜十分解渴。
傅恩奇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拖着一张老旧脱藤的躺椅来到屋外,在葡萄树下他本想打盹等父母回来,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怒斥:“喂,你是什么人?”
傅恩奇转头一看:“哟,三叔公,身子骨还那么硬朗?”
“谁家的小崽子,跑到傅长有家干什么?”三叔公年轻时打过鬼子,当过小军官,脾气向来蛮横,好在古道热肠待人仗义,傅恩奇小时候经常跟他学擒拿拳脚,颇有进益,不然在九年前,也不会把蔡俊杰打得半死不活。
此时,只见三叔公举着拐杖咄咄逼人,直把傅恩奇当成了毛贼。
“我是我小奇啊,三叔公,您还那么喜欢骂人?”
“我呸!”三叔公涨红了脸,“我家小奇九年前已经死了,哪里冒出的短命鬼冒充小奇,你当我是老年痴呆?”
傅恩奇哈哈一笑,二话不说当着老人家的面打了一套长拳,每招每式都是按三叔公当年手把手教的来。
三叔公见状浑身大震,只听他激动地语音发颤:“脚太高了,暴露了裤裆里的破绽,小心给人家把桃儿偷去!喂喂喂,拳头打得要猛,教了你那么多遍,为什么老是记不住?”
傅恩奇故意还原了当年初学时的弱点,就为了勾起三叔公的记忆。
“你真是小奇?”三叔公此时嗓音嘶哑,他激动用拐杖连连顿地。
傅恩奇上前扶住三叔公干瘦却异常结实的手臂,用力地点头。
“你这浑小子居然没死?没死怎么才回来?”三叔公吹胡子瞪眼,气喘吁吁,最后老泪纵横不能自抑。
傅恩奇听到这里,拍了拍三叔公的后背给他顺气,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怎么了?”
“你们家里没个男人,讨债的都上门了,我这个老头子帮不了你娘多少啊,最多是挡在门口不让他们闹,可是欠了钱终究要还的……”
“没有男人?”傅恩奇闻言,脑子里嗡的一声:“我爸……我爸哪去了?为什么欠钱?我记得九年前离开时,家里虽然穷,但是从来不会借钱过日子。”
只听三叔公唏嘘道:“你妈一年前高血压病重入院,家里的积蓄就花光了,结果你妈病才好,你爸又让人给撞了,这一撞就是半身不遂,到今天都靠着输氧才能吊着一口气。到处借钱呐,借了又还不出来……”
傅恩奇闻听此言,哪里还呆得住,他忙问:“我爸在哪个医院?我妈是不是也在?”
三叔公擤了把鼻涕:“你爸在市人民医院,你妈现在街道上捡垃圾呢,饭点去照顾你爸,要到晚上八点才回来,你赶紧出去找一找,顺着桑葚街……”
三叔公还有半句话没说完,傅恩奇就心急如焚地跑了出去,这么多年,再危险再艰巨的任务都没让了激动成这样。
记得先前下车的时候,桑葚街道的尽头处有个捡垃圾的老人,难道就是母亲?
傅恩奇在烈日下狂奔,锐利如电的目光四处搜寻,只盼望能够找到与记忆中的母亲相重合的身影。
不过两分钟,他远远望见街道尽头的转弯处围满了人。
傅恩奇心中一沉,停下脚步,换了口气才继续跑,心中寻思:不会这么狗血吧,难道母亲被撞了?
跑到近前,挤进人堆,傅恩奇看到一位满脸泪痕的老太太,不是自己的亲娘还能有谁?睽别经年,母亲已经满头白发,侧脸泛着被晒黑后的油光,一道道皱纹都是无情岁月的刻刀留下的痕迹。
傅恩奇看到这里心中酸楚,肚子里大喊一声:妈!跟着暗暗发誓:这次回来,儿子再也不走了。
而另一边,指着母亲破口大骂的家伙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汉子,看他装扮,显然也是拣破烂的。
只听那汉子叫道:“老不死的东西,这么老了还抢我们生意,你赚那么钱带阴司贿赂阎王爷吗?”
傅恩奇面不红气不喘,但强劲的肌肉在热身之后已经大汗淋漓。
那个时候傅恩奇揪心地看到,老迈的母亲悲声乞求:“老板你行行好……我老头子躺在医院里,天天要钱,可家里没有钱,还养着一个孩子,就靠我拣点破烂了……我求求你老板,给我口饭吃……”
那汉子睁着黄豆大的怪眼,恶狠狠地抓住母亲的麻袋:“我管你全家死活,老不死的,没钱学人家生病,还学人家住院,送火葬场多干净……松手!赶紧松手!给老子滚一边去。”
这时围观人群都对汉子指指点点,纷纷指责他没有人性,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此时此刻,一股强劲的怒火在傅恩奇胸口横冲直撞:这汉子还是人么?捡破烂值得多少,居然忍心断一个老人的生计!
到了这种时候,即便遭受迫害的不是自己亲生母亲,义愤填膺的傅恩奇也要出手打得恶人生活不能自理!
只见泪水纵横在母亲敷满尘土的脸颊上,冲出一条条泥痕,她神情凄凉而悲哀:“我给你跪下了老板,好心有好报,你别抢我东西,我给你跪下了老板……求求你……”
“跪你个死人头!”汉子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麻袋,在她跪下的同时,一脚朝她的胸口踢去。
就在这时,一名青年闪身而出,他后发制人,一脚狠踏,正中汉子膝盖骨,只听“喀喇”声响,汉子的脚尖踢到自己大腿,分明是生生折断。
只见他滚到在地,痛得哇哇大叫,如同杀猪。
围观的人群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这名青年看似轻松一脚,居然将人的腿踢成“对折”!
与此同时,青年伸手,轻而缓地扶住还没有跪到地面的母亲。
傅恩奇语音哽咽,高声喊道:“妈!”
母亲的哭声在刹那间止住,然而泪水不停,依旧在震惊苍老的皱纹上纵横肆意。
“妈!我是恩奇!”
傅恩奇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咧着嘴,像孩子一样哭出了声。
“小奇……”母亲怔怔地摩挲着儿子刚毅硬朗的面颊,“你还活着?”
傅恩奇有力地点头。每一次都会将脸上的泪水顿落。
这么多年来,傅恩奇流得汗水可以淹死人,流得鲜血可以救活一个班,但是他从来没有流泪,直到此刻,在母亲面前,多么无敌多么强大的硬汉,都只是一个孩子。
母亲用力地捶了捶儿子的胸口:“我的小奇长高了,变壮了!”
“王八蛋,还有你个老不死!”从剧痛中分神的汉子破口大骂。
汉子不骂还好,一骂就让傅恩奇想起了他:“连老人你都赶尽杀绝,该死的人渣。”
那汉子兀自叫嚣:“打断老子的腿,你们别想走。”
傅恩奇眼中燃烧着怒火,更不答话,径直踏住汉子胸口,对方眼睛一翻,感觉胸口好像被压住了三百斤大石,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看着要窒息而死。
“咱可不敢伤人……”母亲一把拉住傅恩奇,“你怎么回来就闯祸,你怎么回来就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小奇,家里没钱,家里赔不起,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说到后来,母亲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号。
“妈你别哭。”傅恩奇心中酸楚难当,“妈,从今以后你都别怕,一切都有儿子扛!”
傅恩奇安慰着母亲,同时挪开了脚,拣破烂的汉子得以解脱,一时间气喘如牛,他心中明白,这是人家脚下留情,所以不敢再骂。
但汉子断了腿,岂会善罢甘休?当下拿出手机要叫人。
傅恩奇见状,冷冷一笑,只听汉子接通电话:“喂,阿彪啊,我让人给打了,腿断成两截……”
对话那头说了句什么,汉子哭丧着脸道:“这个人会点拳脚,你们多叫几个人,带上家伙,地方就在……”
傅恩奇不容置疑地夺走手机:“地方在市人民医院。”
电话那头听到接电话的人换了,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被控制,登时大怒:“市人民医院哪个位置?”
傅恩奇面无表情:“太平间门口!”
说完之后,傅恩奇挂断电话,拨了120急救,然后打量了一下手机,发现是一台爱疯四,象牙白的机壳上附满乌黑的油脂。
“你捡破烂,多少钱一月,能够买iPhone?”
“关你屁事!”汉子唾沫横飞,越骂越难听,神情也越狰狞。
“土鳖恶霸,不知道压榨了多少人。”说着,傅恩奇拿着iPhone的手臂高高扬起。
“别……别砸。”汉子见状就心疼了:“老子……我是捡的。”
“再骂呀,刚才骂人像演讲一样,有本事再骂!”
“你当老子不敢?”汉子吐了口痰:“有种你就砸,反正到时候还得你掏钱赔!”说完,汉子又要开始滔滔不绝地辱骂。这种市井小人,多难听的脏话都有,估计骂个两天两夜都不带重样。
可是傅恩奇没有耐心了,他把手机像板砖一样拍在汉子口鼻位置,打落他三个门牙,脸上绽放出几朵鲜艳的血花。至于机身,则碎成了零件。
二十分钟后,傅恩奇和他母亲陪同拣破烂的汉子来到人民医院,期间,傅恩奇背着母亲和汉子“交流”了几句,决定“私了”,也就是等人到齐后再打一场,反正汉子的腿断了,他放下话来,傅恩奇应得的下场,最起码得双手双脚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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