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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芊芊晏呈小说

许芊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城南,王府凉亭。白雪铺成一片寂寥。许芊芊一身素袄悬笔作画,雪白宣纸上梅树嶙峋。忽然她喉头一甜,几滴压抑不住的鲜红便从指缝落于纸上,将白梅染成了红梅。“王妃!”银杏银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这就去请神医过来!”“不必了,我无碍。”

主角:许芊芊晏呈   更新:2022-09-10 17: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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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芊芊晏呈的其他类型小说《许芊芊晏呈小说》,由网络作家“许芊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城南,王府凉亭。白雪铺成一片寂寥。许芊芊一身素袄悬笔作画,雪白宣纸上梅树嶙峋。忽然她喉头一甜,几滴压抑不住的鲜红便从指缝落于纸上,将白梅染成了红梅。“王妃!”银杏银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这就去请神医过来!”“不必了,我无碍。”

《许芊芊晏呈小说》精彩片段

城南,王府凉亭。

白雪铺成一片寂寥。

许芊芊一身素袄悬笔作画,雪白宣纸上梅树嶙峋。

忽然她喉头一甜,几滴压抑不住的鲜红便从指缝落于纸上,将白梅染成了红梅。

“王妃!”银杏银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这就去请神医过来!”

“不必了,我无碍。”

许芊芊拭去血渍,再次朝那条晏呈回府必经之路上看了一眼。

他还是没回来。

银杏面带担忧:“王妃,王爷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您还是赶紧将药喝了吧。”

许芊芊的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浓如墨汁的药气味难闻。

喝了又能撑多久呢?

自她替晏呈挡过毒箭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大概已毒入五脏,无药可医了吧。

晏呈在外面的事,她知道。

七年了,他于她大概只剩下王爷对王妃的义务。

可现在,他连每月一天都不来看她了……

许芊芊没去管那汤药,而是打开了桌上的红木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只木雕,雕刻的正是许芊芊自己。

她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如果她真的去了……只希望能给晏呈留个念想,让他切勿忘了他们之间的种种。

曾经,晏呈也是爱她的。

他欢喜地将她用八抬大轿迎进门,将所有的喜爱都给了她。总说着要将她宠着爱着,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可不论曾经有过怎样的美好,现在也都成了过眼云烟,逐渐地淡了。

许芊芊将那碗凉透的药灌了下去,紧握着自己的小木雕在凉亭中呆坐着,无人知她心中所想。

三更过半,晏呈才回府。

看到凉亭中等候的许芊芊,晏呈不悦地皱了皱眉。

“天这么冷,怎么不回屋?”

他最看不了许芊芊这病怏怏的样子,仿佛一个大喘气就要死了似的。

曾几何时,他也爱着那个鲜活明亮的女子,爱她一颦一笑。

可现在,她却变得暗淡憔悴,无趣至极。

听出男人话里的不耐,许芊芊的眼神骤然暗淡了几分,她轻轻道:“妾身在这里等王爷。”

“行了,先进屋吧。”

他朝她伸出了手。

许芊芊把手放上他的手心,那掌心的温度好似又温暖了她。

晏呈抓着她的手,两人的身影靠在一起,但月下的影子却相隔遥远。

到了屋内,许芊芊一眼便看见被银杏放在桌上的红梅图,她心中一急,刚想收起来。

却见晏呈不甚在意的转过头。

他好似关心的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许芊芊顿了顿,语气平淡如常:“臣妾已经好了很多了。”

晏呈看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厌烦。

“本王有话要对你说。”

“王爷,臣妾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许芊芊一怔,不由唇边绽开一个笑来。

她握着袖中的木雕小像,带着满心的期许的开口。

“生辰快乐。”

却听晏呈说的是:“明日,我要迎娶侧妃。”




“迎娶侧妃?”

许芊芊一愣,她恍惚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虚弱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心口处好像是被人强行撕开了一般,淌着无声的血。

七年的感情,虽然明知晏呈对她的爱意渐衰,海誓山盟也抛在脑后,可她仍不愿意戳破这件事。

她总想着,熬过这一年再说……

可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连一年的时间也不肯给她么?

许芊芊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眼里是隐忍的泪水。

晏呈却不看她:“她已怀有身孕,总不能让孩子没名没分的在外面。你放心,不过是个侧妃而已,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冷风,直往她的心里灌。

几刻前那留在掌心的温暖,此刻冷的像冰。

“晏呈,你曾许诺过我,要一生一世白首不离……”你可还记得?

晏呈看她这模样,不由面色黑沉。

他不止许诺过这些,他还说过王府之内除了许芊芊再无他人,可那不过是年少轻狂,又有谁会当真。

“行了!”晏呈眸光一闪,皱着眉冷声,“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明日你好好准备,迎接新人。”

许芊芊忍不住抓着晏呈的衣裳,手中的小像木雕摔在地上。

“再等一年吧,只要一年……”

她就去了,不会再插手他的事情,也不会再乞求他多看自己一眼了。

晏呈心中不耐,又是这一套。

他冷冷地甩开许芊芊:“又想着用你自己的病情来说事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毒早就解了,还想用这件事来要挟本王多久!”

男人脸色冷得难看,眼里除了不屑,还有深深的厌恶。

许芊芊愣住原地,她从不知原来晏呈一直是这样想自己的。

她不想给他平添烦恼,才瞒着他,却被他误解成自己在靠病情博取同情……

“我……”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有一句,“我不会同意的。”

“随你!”晏呈半句话都懒得跟她多说,转身拂袖就走。

许芊芊怔愣了半晌,才弯腰捡起那个小像木雕,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徒留孤寂。

次日,王府张灯结彩,晏呈的生辰宴开始了。

宾客们纷纷落座,帷幕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盛装的美艳女子。

许芊芊还没反应过来,便听有个客人道。

“那不是天香楼的花魁冯玉儿吗?听说她前些日子赎身了,原来是时王爷抱得美人归啊。”

许芊芊脸色一白,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所谓要娶的侧妃竟是一个青楼女子。

更想不到他居然丝毫不顾她的意愿,直接把人带进府里。

冯玉儿风姿绰约,盈盈一拜,将茶捧到她面前。

许芊芊面无表情的看着晏呈,没有接。

晏呈的脸色沉了下来:“王妃还不快点接新人茶。”

新人?

那旧人是谁?她吗?

许芊芊看着那杯茶,而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她不能不接。

许芊芊伸出手,那瘦弱的手竟有些不争气地颤抖。

可她还没有碰到,那茶杯竟就自己翻倒,里头的茶水泼在了冯玉儿的身上。

“啊!王爷,好烫!”

晏呈搂住冯玉儿,对许芊芊怒目而视。

“你就这点肚量也没有吗?”

许芊芊攥紧了手指:“是她自己打翻的……”

可晏呈根本不听,他冷冷道:“来人,王妃身体不适,带她下去歇息!”



许芊芊在院中枯坐了一夜,直至次日天明。

天色刚蒙蒙亮,许芊芊收拾好自己,便去见太妃娘娘。

可还没进屋,就听见一阵女子的娇笑。

许芊芊心中一沉,加快脚步进去,就见冯玉儿正搂着太妃的手腕,两人姿态亲密。

她的脚步顿在门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看到许芊芊,太妃的笑僵在了脸上。

太妃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地将冯玉儿的手拉下来。

毕竟是个青楼女子,怎么也比不上儿子明媒正娶回来的王妃。

冯玉儿乖巧得很,安静柔顺地站在一边,还笑着向许芊芊行了个礼。

许芊芊侧过身,没有受她的礼。

“芊芊来了,过来我这儿。”太妃慈爱地朝她招了招手。

“娘娘。”许芊芊朝太妃行了礼,步履僵硬的走了过去。

“玉儿虽然出身青楼,但只跟了晏呈一人。这么多年你跟晏呈都没能生个孩子,子嗣为重,我已经答应了。”

太妃娘娘的手干燥而温暖,这一刻她却觉得如坠冰窖。

见许芊芊眼眸暗淡,不言不语。

太妃便拉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要懂事一点,过几日迎娶侧妃的仪式,便由你来操办吧。”

像被人按着头压在水中,一阵窒息感过后,许芊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

太妃似乎也发觉自己这做法着实有些不好,便移开视线:“那就赶紧回去好好歇息,这几日把精神头养足了,好主持之后的仪典。”

许芊芊屈身行礼,转身之后却觉得喉头一甜。

她生生将那口血咽下去。

晏呈,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夜间,晏呈过来找她。

他一进门便笑着搂了她:“昨天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你啊,就是这个性子太不好了,以后有个妹妹陪陪你也好。”

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真切,却如一把刀狠狠扎入她的心脏。

许芊芊一点点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

晏呈脸上的笑意淡去。

许芊芊一字一句的回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晏呈没说话,眼神却变得黑沉。

“既有新人,王爷不必委屈自己来陪我这个旧人。”许芊芊直直看着他,眼里一片荒芜。

晏呈的心莫名的被刺了下,他的语气变得柔和,只说:“天色已晚,歇了吧。”

这宇晏呈是抱着她睡的,她很久没有与他同床共枕,何况还是这么亲密的姿势。

她久久没有睡意,就这么一直看着晏呈的脸庞。

外头下了一夜的雪,她躺在床上,心口上的那处伤又开始疼起来。

疼到极致的时候,她竟也觉得麻木起来。

次日许芊芊醒来,身边一片冰凉,晏呈已经早早地走了。

她静坐了半晌,才叫银杏进来梳妆。

坐在正堂,管家呈了上来迎娶侧妃所需的物事。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厚厚的礼单,心中徒添悲凉。

这时,冯玉儿由银杏扶着,故意撑着个肚子走了过来。

仿佛没看见许芊芊的皱眉和冷眼,她笑着向她行了个礼:“为了妹妹的侧妃仪式,姐姐在病中还要劳累,真是辛苦姐姐了。”

看她一副弱风扶柳的乖巧模样,许芊芊却早就从初见面的一杯茶明白了这是个什么货色。

“我没有妹妹,你也不配。”




冯玉儿被她的话一梗,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转脸就又笑了起来。

“是玉儿僭越了,王爷每晚都在玉儿耳边说姐姐的好,玉儿便希望能学得姐姐的一星半点,让王爷更加开心才好。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说着,她还假情假意地装着一副惶恐的模样,朝着许芊芊行了个礼。

许芊芊心中冷笑,明知道她是故意气她,可她听见冯玉儿的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

色衰爱弛,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原本属于他们之间的恩爱,现在都成了另一个女子的。

心口处猛烈地疼了起来,她瞥了冯玉儿一眼,扶着银杏转身便走。

晏呈,你曾答应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变了,全都变了。

刚走回院子,她就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银杏吓得不行,连忙去请神医谢知行。

他是许芊芊的师兄,药王谷大师兄。

谢知行匆忙随银杏走进院子,给许芊芊把脉之后,他却脸色大变。

他竟不知道,许芊芊已经毒入五脏!

谢知行不可置信:“你何时中的毒?”

许芊芊不说话,银杏却含着泪道:“谢神医,王妃是替王爷挡了毒箭,府医明明说毒素已经祛除,怎么会……”

谢知行又一探脉,一时心神大骇,他发现自己竟解不了这毒。

再一看许芊芊面容,竟已形容消瘦至此。

他颤抖着收回了手:“师妹,为了晏呈,真的值得么?”

许芊芊身体一僵,一时回答不出值得二字。

只叹:“师兄,你别管我了……”

谢知行却是不肯:“我带你回药王谷,长老们一定能治好你!”

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谢知行红了眼眶,许芊芊突然鼻头一酸。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她是王妃,进了皇家,哪还能由得她任性。

“你真是……真是叫师兄太失望了!”

谢知行深深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许芊芊闭眼躺倒在床上,只有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沾湿了枕头。

第二日,她好似无事一般起床。

府里已经挂上红绸,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喜气洋洋。

只有她,和这个王府格格不入。

她看了一眼窗外,突然想起了晏呈娶她那日的话。

“袖儿,这一生我只会有你一个,若违此誓,便叫我不得好死。”

许芊芊自嘲一笑。

不得好死这四个字看来是要应在自己身上了。

变心的人再也挽不回,这誓言就叫她来违背吧。

许芊芊回了院子,亲手做了一满桌子的菜。

晏呈过来的时候,许芊芊笑着朝他敬了酒。

他以为许芊芊终于学会了服软,不在和他犟着脾气,接过那杯酒饮下。

便听她道:“王爷,这一杯酒,敬你我初见,年少惊鸿。”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晏呈心中一乱,好似有什么东西悄然离他而去。

许芊芊却又敬他一杯。

“这一杯酒,敬少年夫妻,白首誓言。”

晏呈心中慌乱,他重重放下酒杯,不肯再喝。

“这杯酒,敬这七年,你我情分。”

许芊芊却自顾自的饮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自此,夫妻恩断义绝。”




次日醒来的时候,只有床上的一片狼藉。

许芊芊看着枕头上昨夜自己呕出的血迹,手指慢慢攥紧。

她换了身衣服,急忙奔去了地牢。

地牢里没有人阻拦她,那股冲天的血腥味却让她手脚发软。

一夜过去,许芊芊只找到了一个不成人形的谢知行。

他的双手双脚被挑断了经脉,身上更是伤痕累累,血染红了他本来洁白的衣服。

“师……”许芊芊不可置信的低呼出声。

眼泪瞬间从眼底涌出,她踉踉跄跄的跑过去,甚至不敢去触碰他。

谢知行睁开眼皮,许芊芊的脑子轰的一声!

那原本清朗温柔的双目此刻竟只剩两个血洞!

“师兄!”

她浑身颤抖,哭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谢知行颤颤伸手,被挑断了经脉的手此刻却连抬都抬不起,许芊芊连忙蹲下去握住他。

“师妹,你来了……”

许芊芊的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掐住了一样透不过气来。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怎么能……”

许芊芊的眼泪落在谢知行手上,他的手一颤,用尽全力反手握住了她。

那个男人,说他见了师妹的身子,挖去了他的双眼。

说他进了不改进的地方,碰了不该碰的人,废了他的手脚筋。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可师妹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想着活下去。

谢知行胸腔起伏,厉声道:“师妹,你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好……”

她从喉咙口逼出了这句话。

得到想要的回答,谢知行虚弱的弯了弯嘴角,笑得十分温柔满足。

“……你出嫁的时候,还是师兄去送的你……你记得么?”

许芊芊泣不成声。

“那条路真远,师兄当时真想回头就走。可你这小没良心,眼里只有情郎,没有哥哥了……”

谢知行话语一顿,还是说道:“现在,也轮到你送送师兄了。”

许芊芊怔愣住,瞬间明白其中的含义。

谢知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他看起来……已经不像个人了。

那握着自己的手用尽了全部力气,只求一死。

黑暗潮湿的地牢中,许芊芊缓缓举起了手。

……

谢知行握着她的手渐渐软了下去,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许芊芊抱着他的尸体,呆愣愣地坐在地牢里面。

怀里师兄的尸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晏呈来到地牢里面,冷冷看着许芊芊抱着谢知行的尸体,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谢知行半夜私闯王妃寝房,本王留他一个全尸,已是大发慈悲。”

一片黑暗中,晏呈听见许芊芊单薄冰冷的声音。

“晏呈,你真的爱过我吗?”那音调,绝望得令人发颤。

晏呈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你曾许我一生一世,可不过短短七年,你就另娶她人;师兄一心救我性命,你却折辱他而死……”她又问,“你真的爱过我么?”

如果真的爱过她,为什么连一点点信任和温暖都没有了……

却听晏呈语带厌恶:“你到底还要装病到什么时候,真是无可救药!”

是啊,她确实是无可救药。

从一开始就病入膏肓。

“我知道了。”

大寒夜,鹅毛大雪。

许芊芊穿着全是谢知行血迹的衣袍,跪在晏呈的殿门前。

重重磕下头去,喊道:“臣妾德行有愧,求休书一封。”



求王爷,赐臣妾休书!”

殿门前许芊芊已不知磕的第几个头了。

寒风凛冽,冷入骨髓。

那殿门却连一条缝都没打开过。

银杏站在她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替她遮挡风雪。

“王妃,您身子不好,这样下去会受不了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银杏冻得嘴唇发紫,含泪看着许芊芊。

无论她们怎么大声呼喊,里面的人都充耳未闻。

怕是王妃在外头跪到死,王爷也不会开门施舍她一眼。

许芊芊同样冻得面无血色,她摇摇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晏呈,你真的不愿意开门么?

银杏见状,就要上前敲门:“奴婢这就去求王爷,请他给您开门!”

许芊芊却拉住她,闭了闭眼。

“……罢了,我们走吧。”

回到院内,银杏立马升起火盆,又是给她换衣又是给她煮安汤。

许芊芊早被冻得没了感觉,她按下忙来忙去的银杏,强撑起一个笑。

“你也歇会儿。”

银杏从小跟她到大,两人情分与姐妹无异。。

银杏的忙碌,给了她一丝力量。

她愣愣的看着火盆,大悲之后心力交瘁。

无论怎样……师兄的事情,总是要跟爹爹说的。

许芊芊强撑起身子,手书一封,交给银杏,嘱咐她亲手交给爹爹。

银杏担忧的看了她一会儿,接过信道:“小姐,我会在天黑前回来的。”

看着银杏远去的身影,许芊芊喉头一甜,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却见掩唇的帕子上,一片黑色的血迹。

许芊芊惨然一笑,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了。

许芊芊坐在院中等消息,从白日等到黑夜,银杏却迟迟未归。

她心中颇为慌乱,正要叫人去寻她。

院门外头一阵喧哗。

冯玉儿带着一群人突然闯进来!

一具形容凄惨的尸体被人扔在了地上。

那尸体滚到许芊芊的脚边,撞得她的身子晃了晃。

“此人通敌卖国,已被赐死。王妃,您联合药王谷私通敌军,该当何罪!”

冯玉儿得意洋洋,趾高气昂的高声道。

许芊芊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轻轻地将尸体转过身来。

颤抖着手拂去尸体脸上的冰雪,一张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

是银杏。

早上替她送信的银杏。

晏呈也进了门,脸色黑得十分难看。

许芊芊没有抬头看他,她摸着银杏冰冷的脸,视线被眼泪模糊。

她声音压抑:“你说她通敌卖国,证据呢?”

晏呈眼神震怒,将那封信甩在地上:“你自己看看!”

许芊芊捡起那封所谓的“通敌信”,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冯玉儿身边的晏呈,心似被利箭狠狠扎穿。

这个人真的是与她同床共枕七年的人么?真的是那个曾经对她有一点点的不同也能瞬间发觉的男人么?

……是什么时候,这个人开始变的呢?

“晏呈,你竟连我的字迹都不识了?‘药“字里缺的这一点,你说过我多次,我还是没有改过来……你全都忘了?”

她直直地看着晏呈,那眼里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爱意,只有满目的疮痍。

晏呈的心突然空了一下。

他从她手中夺过那封“通敌信”,看了看,皱起眉头来。

“这件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药王谷是否谋逆,我们且看看,今日你爹究竟会不会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吾儿,爹来看你啦!”

许芊芊惊恐地瞪大双眼,心神俱裂!



许父是孤身一人来的,他见一众人都围在院子里,不禁有些疑惑。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儿啊,爹这次云游回来,正好想着顺路来看看你,爹可想你啦!”

许父对一切毫不知情,献宝似的将手里提的礼盒抬起来。

“诶?银杏呢,赶紧让她来拿东西啊!”

许芊芊心情大起大落,心口便是一疼。

压住喉头的腥甜,她强行露出一个笑来:“爹,我和王爷还有事,你先下去休息吧。”

许父疑惑地被小厮带下去休息了。

许芊芊却呆呆地看着许父有些佝偻的背影,心头仿佛压了重重一块石头。

她竟不知,爹爹原来早已老去。

许芊芊回过头,冷冷的质问晏呈。

“王爷,这样一个老人家,试问他要怎样才能谋逆呢?”

晏呈眉头微皱,依旧冷着脸:“你当知我,宁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既然岳父着实没有反意,这次便罢了。”

许芊芊冷笑,眼里都是讽刺:“罢了?那银杏的命谁来赔?”

死了的人,怎么赔?

冯玉儿见状不妙,立即哭得梨花带雨:“王爷,姐姐,这次的事都怪玉儿不懂事,误会药王谷通敌,玉儿已经知错了……”

许芊芊没有理她,只直直看着晏呈。

却见他摆了摆手,道。

“罢了,关你一月禁闭,下次不可再犯。”

许芊芊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条人命,换一月的禁闭,好划得来的买卖!”

她捂着胸口,面白如纸,看起来摇摇欲坠。

晏呈眉头紧蹙:“不过是一个丫鬟,本王让你再挑十个八个就好了!”

话说到此,晏呈自觉已退让至极。

他看着许芊芊虚弱的模样,不由伸出手去搀扶她。

许芊芊却用力甩开他的手。

她愤怒地看向他,眼睛似在滴血:“我谁也不要,只要我原来的银杏!你这么有本事,那你能赔一个原原本本,活生生的人给我么?”

可他赔不起。

他赔不起这七年的感情,赔不起师兄,哪怕是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一个小小银杏,他也赔不起!

晏呈内心烦乱,他看着许芊芊眼里的恨意,不由喝道:“许芊芊,你看看你自己!无理取闹得像个泼妇一样。你就不能学学玉儿,稍微大度一点,不要给本王添堵不行吗?”

说罢,他冷着脸走了。

“咔擦”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许芊芊的心里彻底碎了。

那个曾经和她山盟海誓的少年,彻底死在了她的心里。

恍惚间,她闻到一阵熟悉的药香,她惊然回头。

许父竟不知何时返回,此刻正站在一棵树后。

他看了一眼屋中地上银杏的尸体,又转头看向了许芊芊。

浑浊的眼里满是心痛。

那瞬间,许芊芊就知道,爹爹什么都知道了。

“爹……”

许芊芊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呐呐唤这一声。

她跌跌撞撞,走向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给她依靠的父亲,双眼逐渐模糊。

许父扶住许芊芊,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儿啊,你师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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