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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映

苏若溪霄云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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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苏若溪霄云州   更新:2022-09-11 08: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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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若溪霄云州的其他类型小说《红妆映》,由网络作家“苏若溪霄云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这里提供的《红妆映》小说免费阅读,主人公叫苏若溪霄云州,小说内容精彩丰富,情节跌宕起伏,非常的精彩,下面给大家带来这本小说的精彩内容: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刚退了朝,苏若溪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红妆映》精彩片段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苏若溪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苏大人请留步。”


苏若溪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苏若溪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苏若溪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苏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霄云州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苏若溪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苏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苏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苏若溪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苏若溪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苏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苏若溪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霄云州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苏若溪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苏若溪高中状元之后,霄云州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霄云州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霄云州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苏若溪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苏若溪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霄云州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霄云州再也未曾招过苏若溪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苏若溪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苏若溪感觉到霄云州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霄云州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苏卿何罪之有?”


苏卿……


苏若溪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苏大人、苏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苏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苏若溪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霄云州便笑了。


“苏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苏若溪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霄云州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


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令人想捏一捏。


看着苏若溪惊惶的眼神,他将她放开,皱眉道:“苏白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头晕,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皇帝该让她回府了,毕竟她等了这许久,看起来皇帝也没什么要紧事找她。


哪知她话落,霄云州却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带苏白去内殿榻上躺两个时辰吧。”


别提李茂全的震惊,就是苏若溪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


她曾在此侍奉过,知道内殿只有一张床,那是皇帝的龙榻。


别说是她一个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读了,便是后宫的妃嫔们,亦是没有在此侍寝的先例的。


这下,苏若溪是彻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标准的大礼,低头道:“谢皇上洪恩,微臣卑贱之身,不敢有污皇上圣榻。”


她这样子让霄云州看得又是一阵动怒。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偏偏在她面前,总是轻易便能生起气来。


他霍地将案上的一堆奏折扫向地上,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冷然道:“苏白敢抗旨?”


这个罪名是更大了。


苏若溪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她正想着怎么让他消气,一旁的李茂全已经笑道:“皇上,奴才看苏大人是方才酒酿喝多了,这会儿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兴胡涂了。苏大人,快谢皇上隆恩,随奴才去吧。”


说着,又眼神示意苏若溪,让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气了。


被李茂全这么一打圆场,苏若溪忙顺着杆子爬下来,她又磕了个头,比方才更加恭谨地道:“微臣谢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话落,只听霄云州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未说别的话,心知此事便是过了。


苏若溪松了一口气,慌忙与李德全一起将地上散乱的奏折都收起来理好放至案上,这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时到了里间,苏若溪忙笑着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刚才真是多谢您了。”


能在宫里混到这个位置,李茂全自然是个人精。


别人不知皇帝对苏若溪的心思,他这个总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苏若溪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刚才才敢插话,缓和下二人间紧张的气氛。


此刻听见苏若溪道谢,知道自己的出手对方是领了情的,瞬间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苏大人跟奴才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皇上开心,就是咱们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说得是。”苏若溪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爱国、踏实勤干,还要学会哄皇上开心,这样,才能节节高升,更进一步。


当今皇上虽是明君,可是顺着他,总是比逆着他要安全的。


但苏若溪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里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至于攀登高位,她实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斗,等他病好了,让他回来再一展宏图也就是了。


龙榻上的床褥


都是早就整理整齐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监们:“快给苏大人宽衣。”


“是。”


马上便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抬手准备解苏若溪的衣物。


她见状忙客气地笑道:“李公公,我自己来吧,在家中习惯了自己宽衣。”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此刻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李茂全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却以为她是因慑于皇帝威严的缘故,当下体贴地道:“那苏大人请自便吧,这两个奴才我让他们在外间候着,大人若是有事只管唤一声。”


“好,多谢李公公。”


等到李茂全带着人退了出去,苏若溪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四周扫视了一圈儿,然后视线停留在眼前的龙榻上。


这张龙床很大,床宽约摸有一丈,是她寝房内的近两倍。


材质是上品的紫檀木,等闲人家不得使用的贵重之木。


床上的锦被看上去应当是浮光锦,瞧着光滑无比,又隐有暗纹浮动。


这样的一张床,睡上去想必是极为舒适的。


可是看在苏若溪眸中,却犹如长满荆棘的陷阱一般。


挣扎了半响,她最终还是只脱去了鞋袜,解了梁冠,合衣躺了上去。


双眸清亮地睁着,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顶,暗暗地在期待着两个时辰能快些过去。


她还要回家跟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起过中秋节呢。


瞧着瞧着,她就感觉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不,不能睡……


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可是到底还是敌不过,昨夜本就没休息好,中午的那碗酒酿又加了些高纯度的白酒,她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


秋日的午后,日头还是很毒。


霄云州将案前紧急的公文奏折批阅完毕,忽地就想到了被他赶去了休息的人。


心里想着,脚下便动了。


他起身,朝内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一眼便看到两个小太监站在那里,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看到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皇……”两人忙要行礼,却被霄云州及时制止了。


他朝两人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问道:“苏大人呢?”


“回皇上,苏大人正在安睡,奴才一刻钟前刚进去看过。”


霄云州点点头,“朕进去看看。”


又命李茂全道:“你带人在外头守着,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奴才遵旨。”


进了门,绕过巨大的屏风,才走至了榻前。


霄云州站在床侧,看着正在熟睡的人。


解了梁冠,苏若溪一头青丝便尽数散落于枕间,她的头发又厚又密,瞧着竟比女人的发质还要好。


许是有些热,被子被她掀开了一角,露出了绯色的官服。


霄云州微微皱眉,穿得这样多,也不嫌热么?


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


替苏若溪脱掉了外衣,搁于一侧龙门架上。


霄云州复又手撑着下颌,仔仔细细地看她。


似是凉快了些,睡着的人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瞧得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好像是被她传染了,竟然也开始觉得困倦,于是便脱去了龙袍,也翻身上床。



苏若溪刚一回府,家中的下人就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她点点头,回到房中换下了朝服,着一身翠竹边的白色长袍,往书房而去。


甫一进门,家中的管家苏康就把书房的大门阖上,自觉地走到门外看守。


“白儿。”


穿着雍容的苏夫人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然后仔细地打量。


“听说皇上召见你了?”苏夫人的声音是掩饰不在的担忧。


她的身后,翰林院大学士、苏若溪的父亲苏章亦是脸色不豫地看着她。


经过午后的事,她其实也是害怕已极。


但是当着父母的面,她又不想让他们担忧。


“嗯,”她点点头,笑道:“没什么大事,皇上不过是问了几句话,然后让女儿陪他用膳。”


“用膳?”苏章闻言,眉峰紧皱,“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你侍奉?”


“这……”苏若溪想到午后在龙榻上的那一番荒唐,到底是难以启齿,只好打着掩饰道:“女儿也不知。”


看她那样子,苏章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


罢了,只要不是皇上发现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其它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道:“今天薛大夫看过了,说再过几日你哥哥就可以出门了,我看明天起你就告假在家,先别去上朝了。隔个几日,即便你跟程儿之间有些微小的不同,也可以借生病的借口来掩饰过去了。”


苏若溪闻言,不禁大喜。


本来她还在担忧明日的事,这下总算是放下心了。


当下也没有心思跟双亲说话了,笑道:“爹、娘,我先去看看哥哥。”


“去吧。”苏夫人摸摸她的头,慈爱地笑道。


苏府占地面积不大,苏欺程的澜苑位于府中的正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好,四周又安静,适合病人休养。


苏若溪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便传来“请进”的声音。


“哥哥。”她走进门,绕过前厅和屏风,走到苏欺程的榻前,脆生生地唤道。


在朝堂时,她是低调、谨小慎微的苏大人,在父母跟前时,她是听话懂事的好女儿。


只有在苏欺程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和苏欺程是同胞的龙凤胎,虽然同岁,但是苏欺程自来比她成熟稳重不少,从小到大,总是事事想着她,好吃的好玩的让着她,因此兄妹两人感情甚好。


“白儿。”苏欺程背靠在枕头上,笑着看她。


两个人虽然性别不同,但是脸却十分肖似。


不管是脸型,还是眼睛、鼻子、嘴,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此刻苏若溪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眉形都是照着苏欺程的画的,因此两人间更是像了十成十。



是不仔细分辨,绝难看出差别来。


这也是当初苏若溪胆敢冒名顶替哥哥去参加科举的原因。


她年幼时想要出门玩的时候,哥哥就经常替她做男装打扮,好几次回府时,都被府中下人错认成苏欺程。


看着扮成自己的妹妹,苏欺程心中满是柔情和歉疚。


“怎地今日回府那么晚?不是休假吗?”


“哦,临时有些事。”苏若溪道。


她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多提,忙转了话题,笑道:“哥哥,爹说你的病要大好了?”


“是,”苏欺程颔首,微微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哥哥不好,不仅没能护佑你,还让你成日担惊受怕。”


“哥哥怎地又说这些话了?我早就说过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看着妹妹娇笑着撒娇的样子,苏欺程不由一阵感慨。


“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七了,别的姑娘如同你这般年纪,都已经做了娘亲了,是哥哥耽误了你。”


苏若溪闻言,略有些脸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哥哥别说我了,你也快早些娶个嫂嫂进门吧,我看薛姐姐就很不错。”


她一说起薛紫谢,便换成苏欺程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轻斥道:“你小姑娘家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了?薛姐姐长得美,又是出自神医世家,性子也好,我是极喜欢的,爹和娘也十分敬重她,哥哥你若是能娶她进来,那是我们苏府的福气。”


苏若溪话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兄妹两人回头,只见是薛紫谢端着一碗药进来。


许是听到了苏若溪刚才的话,她的脸相校平日有些红,眼神都不敢与苏欺程相接触。


“薛姐姐,”苏若溪跟她点头致意,笑问:“到哥哥服药的时间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说完,不等苏欺程出声,便笑着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两人把门掩上。


没多久便入了夜,因今日是中秋,苏府的一家四口俱是准时来到了饭厅。


考虑到苏欺程的身子,今日的饮食都极为清淡,不过众人都兴致不错,吃完了饭,又在院中赏了会儿月,这才各自散了。


折腾一天回到自己的清苑,贴身丫环兰馨早已经贴心的给苏若溪备好了热水,供她沐浴。


和旁的官家小姐不同,苏若溪自懂事时起,就不喜欢将自己的身子暴露于人前。


所以每次沐浴时,兰馨都是在外边伺候,将空间留给她。


褪去了全身衣服,苏若溪抬起玉足,步入洒满了花瓣的热水里。


“那想必爱白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一想到霄云州灼灼的双眸,还有他势在必得的语气,忽然间,苏若溪在热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霄云州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情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宫妃嫔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道:“上前一步。”




“是。”苏若溪忙往前迈了一步。




霄云州却犹嫌不够,继续道:“到我身畔来。”




身畔……




苏若溪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至头顶。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身侧。




霄云州坐着,但是苏若溪可不敢坐。




可是就这么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明黄的龙袍和白玉的束发玉冠,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办法,便只好跪了下去。




这样,总算是和坐着的君王身子平齐了。




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近得霄云州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把头抬起来。”




“是,皇上。”




苏若溪微微抬头,但是依旧垂着眸,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对于霄云州来说,仅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她,斜飞的眉,灵动的凤眼,鼻子笔挺,唇很薄。




这样一张脸,生得那般让人惊艳。




单单是素颜,就让人移不开眼。




倘若是上了妆,又该是何等模样?!




但偏偏,却是男人,是男人!




不由自主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颌,霄云州皱眉道:“怎地瘦成这样了?”




他的指腹温暖干躁,但是苏若溪却感觉浑身如坠冰冷深渊之中。




她垂眸恭敬地道:“回皇上,不过是前阵子病了,过段时日就好了。”




其实哪里是病了,是她因为日日小心,总是难以安寝,所以才比两年前瘦了。




她的话恭谨又小心,霄云州何尝听不出来?




为君者,自来便是与孤寡相伴的。




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完全信任之人。




他自懂事时起便知晓,也早已习惯。




但不知为何,当苏若溪守着臣子的本分小心回复时,他的心中又涌起淡淡的不悦。




松开手,他问道:“家里可有侍奉的侍妾?”




苏若溪不知他怎会忽然问到这个,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回道:“回皇上,微臣在家中一应俱是由娘亲和丫环照料。”




当初本来是准备给她哥哥苏欺程娶亲的,但是他因为生了重病,生怕耽误了对方,便坚持不肯。




苏学士和苏夫人见他如此坚决,便也只得作罢了。




霄云州闻得此言,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淡淡道:“你去稍坐一阵,等下陪朕一道用午膳吧。”




苏若溪听了这句话,心中暗暗叫苦。




陪皇上吃饭,哪能吃好?




何况,她此刻就饿得不行了。




虽如此,她还是恭敬地应了,起身走到书案下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盼着时间快些过。




说是坐,也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随意。




苏若溪一直绷着背,挺得笔直,好似幼年第一次上学时一般。




大离朝的官家小姐们,都是会读些书、认些字的,毕竟以后嫁了人,身为一家主母,还是需要管账的。




但是相比其它人,苏若溪书读得却略多了些。




她虽学了《女则》、《女诫》,但是也喜欢史书、话本和一些杂书。




她爹爹苏章是翰林大学士,见识不凡,见到女儿喜欢读书,很是高兴,便请了名师来家中,给苏若溪一对一讲学。




也因此,在三年前皇帝登基后开科考之时,她才得以替代突然病重的哥哥报名。




这之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过了乡试、会试和殿试,被皇上钦点为状元。




她就这么一直挺腰端正坐着,直到殿中传来一声声的“咕噜”声方才忽然惊醒。




正奇怪是什么声音,却见案后的皇帝一直盯着她,眼神似笑非笑。




她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她肚子在叫。




一瞬间,她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




“来人,摆膳。”霄云州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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